“介意碰一杯吗?”他对中露友善地笑了笑,手举在空中,像是要等待她热切的回应。
“得了,这个看起来比刚才那个靠谱。”老板看靠谱程度的标准主要是靠脸,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拉了拉安室透的袖子,“我俩先走吧,杵在这儿不合适,让他俩多交流交流,说不定还能多喝两杯酒,给酒吧多带来点业绩。”
“可是她还没说喝不喝呢……”安室透还没说完,就被老板使劲扯着袖子拉到一边
,他只能配合着走开几步,顺便用余光观察这边的动向。
中露微微地侧过头,看着这位来搭讪的男人,小头大眼鼻子挺高,带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像个知识分子,面相看起来还算端正,趁着她心情不错,可以勉强给个面子喝口酒。
于是她高冷地抬起了头,缓缓地拿起了酒杯。
男人凑上了自己的杯子,但是却没得到她的青睐。
中露仿佛没看到悬在空中许久的杯子一样,只是礼貌地在空中一点,隔空敷衍地示意,便将酒杯凑近了自己的红唇。
她微微闭上眼,液体渐渐地倾斜,杯口已经留下了淡淡的唇印。
在双眼睛的注视下,此时的空气都异常的安静,时间就像是被稀释放慢了好几倍。
酒摇晃着,缓缓地靠近了杯口,马上就要沾湿唇缘,在距离杯口还有几毫米的时候。
她停住了。
中露的脸上若即若离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她突然睁开眼,酒杯远离了她的嘴唇。
她将酒杯放下的力度有些重,震得酒杯里有些晃动。
此时对面的男人还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怎么了?”
“没事。”中露用手指缓缓地擦去杯口的口红印,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蘸上了一丝淡红色,“只是我觉得,如果交换酒杯的话,更有一点。”
她将自己的酒杯向前推去,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o~”一直在暗地里默默观察地老板“啧”了一声,“姐真的迷人。”
安室透没有搭老板的话,他皱了皱眉头,眼底里浮上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是面对中露的邀请,对面的男人竟然没有接过她的酒杯,只是将自己的酒杯又往身体的方向揽了揽:
“还是喝自己的吧。”他礼貌地笑着,语气有一些不自然。
“叫!你!喝!”中露语气凌厉,不容对面的男人拒绝。她虽然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像藏在疾风里的刀片一样冰冷,连带着眼神都有些锐利了起来,和刚才安安静静,仍由安室透揉头的样子迥然不同。
“不好。”安室透这才反应过来,迅用手撑着不远处的吧台,一个翻
身跃过了桌子。
“不好什么??”老板一头雾水,他也想跟着安室透一样跳出吧台,但是奈何手臂撑了几次都无法抬起身体,只能绕远路跑了出来。
“这……不好吧。”男人显得有些尴尬,从椅子上拘束地站了起来,他的手紧张地攥住了裤子的边缝,端着自己的酒杯想要迅离开。
“别走啊……”中露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一脚踏上椅子的调节杠。
“唰”得一声,旋转椅就像游乐场的跳楼机一样,从最高点降到了最低,出“哐当”一声响。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子,就像是揪着小鸡仔的脖子一样,把他按回到低矮的椅子上。
居高临下,她的身影在头顶唯一的一盏灯下越来越大,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山洞里出现的怪兽影子,和靠近的山体滑坡一样压迫感十足。
“局限了,原来姐开一盏灯是为了涨气势。”老板看着这个场景,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偷偷只开一盏灯不是为了做美女的氛围感,而是为了欺压别人的压迫感!
中露一撩裙子,把一只脚架在男人坐着的凳子上,露出雪白的大腿——
上面妖艳的纹身。
老板肃然起敬,在霓虹,纹身代表着奇怪的社会地位。
“看见了吗!”她疾言厉色道,“敢在我酒杯里放东西,你来的吧!”
没脸看。安室透捂住了脸。
他扭过脸问一旁石化的老板:“她当初喝趴八个大汉,也是这个语气吗?”
“大概是吧……”老板有些颤抖,“当时姐让他们跪下唱‘姐就是女王’了。”
安室透明白了,估计喝趴八个大汉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喝的有点小醉的状态了,不过她和别人喝醉的样子不一样,普通人喝多了酒疯,中露喝大了姐疯。
不过……
安室透眉头一锁,目光看向了那个中露没有喝掉的酒杯,那杯酒里……是下了药吗?
他想到这里,一把把手里的酒杯塞到老板怀里,大踏步走了上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男人……可不能留。
但是还没等他走到,安室透就看见中露凝神聚气,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然后……
一个飞踢,旋转着出脚踹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他是飞出去了吗?”老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喃喃道。
比男人飞得更远的是他的金丝框眼镜,一个抛物线从窗户外面飞了出去。
窗外一个声音响起:“谁他爹的乱丢垃圾!”
中露一步跨上前,端着手里那杯下了药的酒,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脖子高仰着,只剩下一滴残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