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堂一词也显得有些夸张,就像法官为自己取名“绝命大法师”一样,虽然贴切但是诡异,恐怕会把没有想象力的客人们吓跑,所以最后两个人一拍即合,当下就预定了“heaven”的招牌。
“日语听起来确实奇怪,但是换成另一种语言就可以糊弄住好多人啦。”藤原小姐看样子对花店的最终名字显得很满意,她抹了抹泪,“看到中露姐姐从一开始来到这里,憔悴又令人心疼的样子,到现在拥有了一间小花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动呢。”
中露扭头看见的就是藤原小姐的眼睛里闪着的泪花,默默地为她递了一张纸巾。
但是藤原小姐并没有接下,她自顾自地抽了抽鼻子,拉住中露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而且啊……我觉得中露姐姐有个花店也是好事,可以早日从悲伤里走出来,说不定还可以认识的人,开始生活,我们这条街全街都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她一顿,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的事情,她的脸上逐渐浮起了神秘的微笑:“我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绿川先生就一表人才,他不是还有一束花没拿到嘛,现在不是就有了吗?”
藤原小姐为中露相亲的念头,就像中露看见一折房子时的念头,无法被打断。
“可是……”
“别可是了,那是你的第一位顾客呢,而且他可是找出了真凶,帮大家洗脱了嫌疑,我们都不想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买不到花。”
藤原小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中露往门外一推:
“他没走远!中露老板快去呀!”!
第19章口□□易
今日酒吧的顾客似乎比平时要多上许多,中露一进酒吧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变成了沙丁鱼罐头里面的一条小小的鱼,像海绵里的水一样被挤压着,有点透不过气。
不过此时,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就充当了鲶鱼的角色,在一群沙丁鱼里面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挤来挤去,用手挡着路人,硬生生挤出一条道来。
中露甚至还努力踮着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其他地方,走错到了什么明星的追星现场。
有几个面熟的老顾客似乎是忍受不了这样如同罐头一样拥挤的环境,远远地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去。
中露好不容易从酒吧的门口挤到吧台,让她想起以前在东京挤地铁的时候,从人群中挤到地铁门那一段艰难的路。
“呼——”她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人员密度小了很多,连带着空气都清了不少,少了几分二氧化碳的污浊气息。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她松了一口气,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群,除了那几个黑色衣服如同保镖一样的壮汉,其他人都似乎拿着酒杯游荡,或是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摇摆。
“人越多,就有机会掩人耳目。”金的调酒师出现在吧台里,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人群嘈杂,音乐躁动,中露没有怎么听清他说的话,但是她没有回过头去询问他说了什么,因为她的目光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河村先生,那个刚出现了米花町北面花店凶案现场的目击证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米花町南面的酒吧里,他怎么会横跨几乎是整个米花町,来到南面的小小酒吧里来呢?
在人们身体与身体间的缝隙中,中露隐隐约约地捕捉到,远处的河村先生,还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轻笑着,就像一只灵活的鱼一样,一转身便没了踪迹。
很明显,那个出现在河村先生身边的女人不可能是今早刚被送入警局的凶手三枝小姐,如果是无缝衔接的话,河村先生这个诡计多端的扣男衔接的度,看电视剧要开三倍的中露也是自愧不如。
中露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视线缓缓地上移,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包厢5】
中露喜欢坐在吧台,但她有时候也会去卡座和陌生人喝一杯,包厢有很高的最低消费,而且几乎都被提前预定了,中露从未进去过。
而五号包厢,中露来了这么多回,从未看见里面有人进出过,就仿佛是被下了一道结界。
不过这次,随着河村先生抬手推开的那道门的缝隙,给了中露暗中一窥的机会。
门的缝隙就像是角落里透出了一缕光,又瞬间暗淡,就如同是树叶里透出的忽明忽暗的光线。
在那珍贵短暂的光线里,那个缝隙里似乎闪过了一个图案。
是半个猎豹的头吗?
中露回想着那个青红色的图案,张牙舞爪睁着铜铃般的眼睛。
当她回过神时,桌子上已经有一杯刚调好的酒了。
“谢谢你。”中露将酒杯拿起轻轻晃了两下,液体摇晃着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水痕,红唇靠近,抿了一口,在酒杯上印下一个清晰的唇印。
金的调酒师拿出一副扑克牌,背面朝上盖在桌面上:
“玩个游戏吗?”他的指尖正搭着纸牌的背面轻轻敲击。
“好啊。”中露放下酒杯,饶有兴地看着他,“怎么玩?”
“你随便抽一张纸牌,不要让我看到,洗牌后,我也抽一张纸牌,我抽到的就是你选中的那张。”
金调酒师将纸牌推到中露面前,示意她从中抽一张。
“我向来很是谨慎。”中露拿到牌却没有急着抽,而是随机打乱了排序,扑克牌在她的手中翻起了花,就像是海边层层的海浪一样,三秒过后,一副牌落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