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卿再醒来时,6珩已经换好衣裳,正在吩咐李福事情。
两人在外间,说话的声音她听不太清楚。
苏惜卿觉得自己半夜好像做了什么噩梦,却想不起来究竟梦到了什么,只隐约记得似乎跟小堂妹和太子有关。
6珩准备了丰盛的回门礼,足足拉了两辆马车。
苏惜卿穿了件红白镶边浅金牡丹纹样缎面圆领对襟长袍,闺少女时期最爱梳的垂鬟分肖髻,也换成了更为成熟的坠马髻。
她的五官精致,眉毛秀气,脸上的妆容比起成亲翌日到国公府敬茶时,要淡上不少,却反倒多了几分少女娇憨。
若不是不再梳少女髻,义勇侯都以为自己女儿尚未出嫁。
两人回到侯府,先到苏惜卿生母牌位前上香,才回到大厅。
义勇侯见女儿气色红润,眼角眉梢皆是幸福笑意,举手投足间隐隐散着已为人妇的成熟韵味,又是欣慰,又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义勇侯这个老丈人看女婿,却是越看越不顺眼。
6珩知道自己腿好之前义勇侯不会待见他,听见老人家心中的碎念及不满,倒没有多不悦。
只是当他现好好的回门宴上,江宴不知为何也在,脸上的笑瞬间凝住。
6珩垂眸摩挲着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江大夫怎么也来了?”
江宴不紧不慢起身拱手道:“回郡王,侯爷今日特地让草民过来给郡王妃请平安脉。”
“郡王既然自己提了,那我也不得不说,”义勇侯眉头深锁,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悦,“阿卿从小身子就不好,你不在的这几年都是江大夫在帮她调养身子,如今就算与你成亲,这每日请安平脉之事也不能落下,你怎么让人拦住江大夫,不让他进郡王府给阿卿请安平脉?”
苏惜卿诧异的看了眼6珩。
江宴被挡在王府之外,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苏惜卿原以为自己成亲之后,江宴不方便到王府为她请平安脉,这几日才会是由岑大夫来为她请平安脉,没想到是珩哥哥不让他来?
6珩面不改色道:“卿卿身子从小就由岑大夫调养,我只是觉得继续让岑大夫给她请平安脉会更好。”
“这怎么行!岑大夫年岁已大,这几年他也没为阿卿搭过脉,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该如何是好?”义勇侯脸色铁青。
“正是因为江大夫过于年轻,我才不放心。”
“什么?”要不是今日是女儿的回门宴,义勇侯险些破口大骂,“要不是江大夫,阿卿的哑疾到现在都无药可医,就算他年轻那医术也是一等一的好,你居然──”
6珩打断老丈人的碎念:“卿卿身子骨弱,体质也比常人要差些,这才特地让比江大夫更擅长妇科的岑大夫来为她调养身子。”
义勇侯微微一怔,江宴却是听明白了。
想来是6珩觉得苏惜卿年纪尚小,担心她太早有孩子会有危险,暂时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就怀上孩子,所以才会让擅长妇科的岑大夫为她请平安脉,以便调配出不损苏惜卿身子的避子汤药,平日让她当成补汤服下。
江宴虽然医术精湛,却是未曾深究过避子汤的药方,但若是6珩开口,他也能跟岑大夫一样,调出不损身子的避子汤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