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你身子一向弱,也没上山几次,容易迷路;家里面刚分家,妈也得好好收拾收拾,看看缺什么,好赶紧去置办,不能陪你上山,你要是想去山上玩,等这几天过去了,妈一定带你去,现在先忍一忍,好吗?”
小锦鲤能怎么办呢?
她一向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若是燕秋直接态度强硬地拒绝她,要求她好好呆在家里,她肯定是要偷跑的,但燕秋这样和她说了,小锦鲤实在做不出偷跑这样的事情来,就只能点了点头。
林老三这会儿没有睡着。
他站在打开的窗户边往外望,看着燕秋和拾柒讲话,忍不住地冷笑。
娘对他就从来没这么耐心过,从来没这么温柔细语过,要是他小时候非在娘忙碌的时候没眼力见的提出来什么要求,娘保准要狠狠收拾他一顿。
偏心,再简单直白不过的偏心。
就是不知道,等娘现她最稀罕的小闺女靠不住,是个白眼狼,早晚会为了嫁人抛弃了爹娘,她以后能依仗的还是他们这三个不受宠的儿子之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这话小锦鲤就不乐意听。
她拾柒是这样的鱼鱼嘛?!
她才不会抛弃了这个世界的凡人爹娘呢,她既然穿成了这两人的孩子,享受了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就是要对他们好的,她拾柒才不是那种坏鱼鱼呢!
那种坏鱼鱼,是要被天雷劈的。
这个凡人三哥竟然要把她和这种坏鱼鱼联系在一起,小锦鲤觉得,还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他膨胀了。
于是小锦鲤悄悄动用了自己的天赋本领,将林老三从爱宝那里沾染的好运全转移给了生产队一头难产的母猪。
孙建设正在那里犯愁。
猪圈里这头母猪三个月之前偷偷跑到山上去一次,很快就被找了回来,当时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哪怕眼看这头猪一天胖过一天也只当是长秋膘,哪成想今天突然作,就要下崽儿!
孙建设当然是高兴的。
槐树生产大队穷,就指望多养几头猪,到时候卖给了公社里,再给社员们拿钱,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大概能值个六十来块,母猪下崽一般都能生最少七八个,最多能有十几只,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孙建设能不高兴吗。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头猪竟然会难产,哼哼唧唧好半天也没啥效果,他快马加鞭请来的公社畜牧站兽医也给打了针,也还没起效,眼瞅着母猪侧歪在地上,腿儿直蹬蹬,出气多进气少,一看就是要没了性命。
孙建设怎么能不愁。
公社畜牧站的兽医也束手无策,他擦一把额上混着猪粪的汗珠,摇了摇头,瞥一眼孙建设,同情地道:“肚子里面怀的怕是家猪和野猪杂交的猪崽儿,之前吃的太好了,小猪崽个头太大,生不出来,胎位还不正,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孙建设在舌尖上尝到了苦味,他后悔当初猪找回来时候没好好检查检查,后悔没第一时间就把兽医请来看看,这会儿只能自食其果,不止是孙建设,生产队其他大小干部也都纷纷面容苦涩,槐树生产大队是真穷,这一下下去,恐怕连分给社员们的钱都会受影响。
正沮丧着,那头母猪突然浑身一震,嗷一下子,全身都在用劲儿,在场的大家伙都替它捏了把汗,憋着劲儿大气都不敢喘,激动地看着。
就看到母猪屁股那很快地出现了一坨粉褐相间的肉球,在屁股那边短暂吊了一会儿,啪嗒掉在了地上,在那里蠕动着。
这是生下来了!
孙建设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忍不住地喊,喊得声嘶力竭,其他社员们也都纷纷又哭又笑,互相拥抱庆祝,庆祝他们生产队有小猪了,有更多钱了。
畜牧站兽医也替孙建设他们高兴,赶紧不顾脏乱踏入猪圈,替母猪接生,这一接生才现,怪不得母猪会难产,肚子里面竟然大大小小有十二头小猪崽,可惜最后出生的两只因为在母猪肚子里憋了太久,出来就已经没了气息。
生产队一下多了十头小猪崽,孙建设是又喜又愁。
小猪崽子娇贵,却没生在好日子里头,积雪还没有融化,天气仍然寒冷,他们之前没料到冬天里也有母猪会生小猪崽,没做好小猪崽子御寒的准备工作,保不齐冬天里一晚上过去,这一批小猪崽就只剩下了一半儿,况且,等小猪崽长大一些还得要草料,还得要猪圈,生产队实在照顾不过来。
但就这样连大猪带小猪卖给了公社,孙建设舍不得。
于是他就和生产队会计合计研究,想要想出一个好办法。
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大家商量来商量去,竟然真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先把猪给移到生产队里头没人居住的小屋子里面养着,槐树生产大队的屋子里面都有炕,生了炕,屋子里面就热乎了,就能保住小猪的性命了,等这几头小猪稍微长大一些,硬挺一些,断奶撑折腾了,就用大喇叭统一通知社员们,让他们过来集合,抓阄,谁家抓中了算谁的,再带回去自己喂,等卖给公社以后再和养猪的家庭平分收入。
这样一来,大猪小猪都是他们生产队的,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孙建设觉得这法子不错,但他突然想到了林老三,皱起了眉头,先给大家伙提了个醒。
“咱们留下这小猪崽子,就是希望它们都能长大,都能给生产队做贡献的,可不能选养不活小猪的,这都是生产队的财产;林不从他们那一家,林不从两只胳膊都断了,就剩下一个朱芳草一个女人,能照顾好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