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几包药,你再去卫生所检查检查,肚子里绝对会传来好消息,你只要虔诚,一定能心想事成。”
王娟当时是又惊又喜,掐着时间算计着,把这几包草药喝完了,赶紧去卫生所检查了检查,这一检查,卫生所的大夫和她说,她已经怀孕有一段时间了。
王娟当时就喜极而泣,坚信这是神婆的功劳,否则怎么就这么巧,自打生下了妙妙,她的肚子就一直没有动静,早不怀晚不怀,偏偏等到看了神婆喝了草药之后怀,神婆这么灵验,她肚子里这一个一定是儿子!
儿子就是王娟的人生信念,有了儿子,王娟整个人一下就抖落起来了,就有底气了,就想赶紧回来争抢原本应该属于她们家的一切了。
但她还是有些怂,不敢立马就和生了两个儿子的张红绣作对,也不敢欺负老两口的宝贝小拾柒,只能先选了一个自认为最好欺负的,想要先立立威。
她挑中了谁呢?
林老三和朱芳草。
那一下子可不就炸了锅。
林老三和朱芳草是王娟能随便算计,随便欺负的?
哪怕林老三现在双臂骨折,整个就是一废人,也不是王娟想拿捏就拿捏的。
拾柒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先挑起的事儿,她就知道正吃着吃着饭,朱芳草顺嘴挑剔了一句今天的饭有点稀了,好像也没啥特殊成见,王娟就突然撂了筷子,火药味渐渐就起来了,不等自家爹妈开口劝阻,两家已经正式开了战。
堂屋里,二房三房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两边的男人眉头紧锁束手无措,小孩儿吓得哇哇哭,两边的女人叉着腰,指着对方的鼻子骂的热火朝天。
王娟心里面憋了这么多年的火,这会儿觉得自己牛逼了,翻身了,脸色就格外的狰狞:“你们三房家不要脸,见天里占公中的便宜,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拾柒听了觉得有道理,三房家确实不要脸,明明就是爱宝害的自己掉到了河水里,但三房家竟然没有一人过来和自己道歉。
可朱芳草也不是好招惹的,她觉得王娟纯粹有病,好好的回了一趟娘家突然就和吃了炮仗一样,非按着她吵,她不知道王娟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但她知道今天要不能当着爹娘的面儿把她的嚣张气焰给打趴下去,打灭了,王娟以后肯定敢骑在她头上拉屎。
当下也冷笑一声:“我再不要脸当初结婚可是带了嫁妆回来的,不像有些人带着两床破棉袄就舔着脸上了门。”
王娟涨红了脸,气的都快哭了,这事儿她也知道自己家做的不地道,但那是她爸妈,她爸妈生她养她一场,收下了彩礼又怎么了,公婆都没说什么,朱芳草凭什么这么说她,于是当下里也挑朱芳草的软肋打。
“就是因为你这人这么毒,这么不给人留脸面,老天才会惩罚了你,让你进门这么多年,除了一个爱宝,肚子里一直都没有动静。”
这话可不好听,朱芳草当下里黑了脸:“放你娘的拐弯子屁!爱宝虽然是个女娃,但爱宝有老天爷庇护,你嫌弃爱宝,有本事把这些年吃过的爱宝带回来的鸡肉鱼肉都吐出来!”
燕秋也嫌弃王娟这话不中听,她就是从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面出来的,最看不得重男轻女的娘,否则也不会把拾柒当成心尖尖,眼珠子。
但燕秋又觉得王娟平日里挺老实,甚至挺怂包的一人,要不是被逼狠了也不会突然成了这样,她狠狠一拍桌子,看向两个儿媳妇。
“够了!”
朱芳草和王娟齐齐一震,不敢说话了,只敢用眼神不服气地瞪着对方。
看她们这样儿,燕秋就头疼,她先示意王娟开口:“老二媳妇,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老三媳妇就顺嘴抱怨一句,我要是没记错,这饭今儿也不是你做的,老大媳妇都还没说啥,有你的什么事儿?”
王娟心里面激动,她想着这会儿正好开口告诉老太太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林家的骨肉,就故意做出干呕状:“娘,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大的肝火,也许,也许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吧,但,但上次怀着妙妙时候,我反应没这么大的。”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这次肚子里面怀着的是个男娃。
燕秋简直不想说什么了。
感情她以为王娟娘家生了啥事儿,或者两口子感情出了啥问题,弄了半天,就这?
老二媳妇这么折腾,就是因为觉得她怀了男娃,硬气了,有底气踩在老三媳妇儿头上拉屎,显摆自己给林家传宗接代了?
燕秋差点都给气笑了,但她忍住了,故意装出一副很关怀的样子,想看看王娟到底还憋着什么屁:“你怀了?!哎呦!可了不得,老天保佑,我们家老实也有后了。”
她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和菩萨祷告,甚至还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好儿媳,你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得奖励你,你有啥想要的没?放开了说。”
王娟只觉得浑身那个舒爽,她觉得自己这一步走的太妙了,连最难搞定的婆婆都对自己恭恭敬敬了,心里面迅地盘算着她应该和婆婆要什么奖励。
是趁机要几件婆婆上次佩戴过的金饰?还是趁机让婆婆把自己家现在住的厢房分给她们家?
林妙妙抿抿嘴,忍不住拽两下她的衣角,软软糯糯地喊一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