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谢均为什么会对疤痕如此了解呢?他甚至可以一眼看出阴嬷嬷身上的疤痕已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了!
兴许,他身上也有许多的秘密。
秦檀一边思索着,一边垂下眼帘瞧着谢均,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娶了殷摇光,又有什么不好?我不过一介俗人,哪比得上那殷二小姐与你门当户对?”
谢均不答,只继续在梦里皱眉。秦檀也是无奈,她自知得不到回答,却依旧停不了怪罪的嘴,仿佛多问几句话,就能泄自己的不满似的。
“王妃要你成家,太后要你成家,人人都盼着你成家,你却偏抓着我不放。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你与那贺桢都是男子,为何全然是二样呢?”
她自言自语着,神色怔怔地望着谢均。与他相识的一幕幕,不自觉便浮现在了脑海间。
他总是帮自己、助自己,连撞破太子弑君那样的大事,都被谢均不动声色地扛下来了。他虽性子偶尔有些让人生气,但在实处,他却待她极好。
贺桢曾要了她的命,可谢均,却是给过她半条命。
他们二人,算不得什么大好人,却是一条船上的渡江客,将绳索都绑在了彼此身上。
谢均若狡诈阴毒些,她早就被李源宏杀死。她若狭隘险恶些,谢均早因欺君之罪掉了脑袋。
可他们二人,偏偏都还活着,将致命的软肋交到了对方手里,拿来做划船的桨。
床上的谢均又在皱眉了,秦檀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抚一抚他的眉宇,将紧皱的眉心舒平了。
等她现自己竟在做这等亲密之事时,已经迟了,她的手早碰到了谢均滚烫的额头。
烫热的温度,让她的掌心也几乎如被灼烧。
下一瞬,她的手腕便被什么紧紧握住,原来是谢均陡然睁开了双眼,用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睁着眼,眸光直灼热,连苍白的面容都显出一分精神。
“谢、谢均…”秦檀轻吓一跳,问道,“你,你醒了?先休息着,烧还没退呢,别抓着我的手。”
谢均放缓了力度,却仍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那炯炯的目光,瞧的秦檀不由侧过头去。
“做什么…”她声音越小了,“还在烧,不可胡闹。”
“檀儿,你还是放不下我。”谢均忽然道。
秦檀的面孔陡然涨红了。她将自己的掌心卖力地抽出来,小声嘟囔道:“你这个恶相!才清醒过来,就在说什么胡话!”
谢均手心一空,便老老实实将手放了下来。他咳了咳,声音显露出一分沙哑来:“檀儿,我真是想不通,既你有意于我,你又如何舍得入宫为妃?”
“你自说自话什么呢!”秦檀小声地呼喊,“更何况,入宫,也不一定是…入宫为妃呀…”
谢均眉眼里浮现出惑意:“皇上对你有意,你既答应了入宫,又怎能逃得过做妃嫔这一遭?”
秦檀道:“我当然是自有办法。…如今皇上可是答应了我去恪妃娘娘身边做女官呢。”
自从皇上亲临秦府后,皇上现在可是对她颇为忌惮。生怕她做了主子能将他人玩弄于股掌,又舍不得她住在宫外。两相权宜,这才命秦檀去做了恪妃宫里的女官。
谢均露出诧异神色。
“女官…?恪妃?”他神色越惊诧了,“檀儿,你竟能说服皇上?”
“怎么,你觉得你白站了一宿、白淋了一夜雨、白担心我了?现在后悔了?”秦檀冷言冷语。
“不后悔。”谢均轻轻地笑了起来:“若非如此,又怎能看到檀儿温柔如水的一面?”
他声音半沙,却偏偏带着如丝暧昧之气,恍若夜风吹拂柳枝,真真是恼人心弦、乱人清净。秦檀听了,面孔不争气地红了。
她故作强硬,道:“谢均,既然你醒了,我就不照顾你了!你不日就要娶殷二小姐为妻,我不便在此与你说话,这就告辞了。”
殷二小姐的脾气那么厉害,她可不想被那殷摇光扒皮!
“等等。”谢均拽住她的手腕,侧过面容,道:“你已是第几次提到殷二小姐了?你就这么吃她的味?”
秦檀挣扎了下,一气儿道:“殷二小姐门第高贵,是皇后的妹妹,与你家世匹配,又是个冠绝京城的大美人儿,会武功,还会点乐理,样样都好…我自然是比不上她…”
“可我看不见她。”谢均打断她的话。
“什么…”秦檀不解,“她那么美,你怎么可能看不见?”
“佛语有云,心不动,幡不动,无爱恨,无业缘。…女子于我而言,不过是一阵过眼云烟,我并不能看见。”
秦檀听的心中古怪,忍不住别扭了一下。
什么…什么胡话!女子怎么可能如过眼云烟!谢均可不是抓着秦檀这阵烟,牢牢不放吗!
“但是,我看不见别人,却偏偏能看见你。”谢均沙哑着嗓子,面上泛开一缕笑意。
秦檀怔住了。
这、这、这…谢均这话……
什么意思!
秦檀的脸又红了几分,面色在强迫之下,越变越冷硬。然而,从脖子根红到面颊的绯霞,却出卖了她。
趁着她愕然的功夫,谢均伸出手,揽住她的脖颈,将她的面庞,向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压。
下一瞬,他灼热的气息便落在秦檀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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