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浮道:“他说的对。”
奚沉想起来曾经生过的小摩擦:“我们初到苗城的时候,还被沐天蓼身边的人取笑过。一个个眼高手低的,谁有心思慢慢教化他们。”
在修真界,捧高踩低其实是到处都有,毕竟弱肉强食,谁拳头硬谁就有说话权。背地里损损也就算了,可做的这么明显,正常人看了都会不舒服。
阿浮道:“他说的对。”
他在脑海里搜刮出沐天蓼身边那张讨人厌的面孔,那日取笑他们的家伙,回去就烂了一个月的嘴,想了很多办法,才慢慢好起来的。不过这种事情他就没和奚沉说了,免得他想起来不高兴。他本以为奚沉忘了这件事,现在看来,烂一个月的嘴都是让那家伙舒服了。
“是我管教不严,上船的船夫之中绝对不会有这等没眼色的伙夫。”风青听到这种事情脸色也十分不好,从他的脸色来看,当初那个船夫近期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横竖只是损自己一句,这捧高踩低、阿谀奉承的家伙能落到他该得的代价就足够,奚沉没搭腔,反倒问他:“沐大少爷会同去吗?”
他对风青的信任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点点,对方说十句顶多信两句,若是风青带着沐天蓼或者是沐天蓼非常在意的人去,那他也拒绝这个邀请。
书里的风青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他不知道沐天蓼到底在不在乎风青,反正风青肯定是会为自己的爱人违背自己的原则,疯狂的。
风青道:“道友大可放心。”
他听出了奚沉言语中的顾虑:“若是二位信不过凤某,我们在出之前,可以定下契约,以契约内容起誓,至于下海之人,舍妹修为倒退,只会待在族中修养。”
他看了眼奚沉身边站着的神明:“此次探宝,我本打算独自下沉,真要是担心,倒也是我该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奚沉也没什么顾虑,他和阿浮对视一眼。随即给了风青肯定答复:“那就先拟定合约吧。”
两方都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晨光熹微时商议的事,下午奚沉和阿浮就站在了初入城时的那艘大船上。不仅如此,出之前,那说坏话的船夫还被押过来,老老实实的赔礼道歉:“对不起,小的不该有眼无珠。”
当着奚沉的面,他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在对方给自己扇第二巴掌的时候,奚沉阻止了他。
这人倒没做什么坏心眼的事情,纯粹就是嘴巴比较贱。他长得并不好看,性格又直接,挤眉弄眼的样子加倍讨嫌,生下来没少为这破嘴得罪人。实际上,前段时间他烂嘴巴烂了一个月,听自己亲娘说是造多了口孽,现在已经收敛许多。
还别说,奚沉其实已经把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现在听到道歉,他心里还是挺爽的,将此事彻底放下,不再计较:“够了,也是小事,日后便随意取笑别人罢了,碰上脾气好的也罢了,换做那些手段非凡的修士,可没有现在这样的日子好过。”
苗城本来人流量就大,来往修士诸多,难免碰到几个扮猪吃老虎的。有些鬼修魔修之类的心眼比针尖还小,面对不如他们的人,搞不好一条命没了都是轻的,怕就怕沦为傀儡,供人驱使,永世不得生。
想到此处,奚沉不自觉攥紧手中长剑,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他要不断的变强,才能避免自己落入那种悲惨境界。
咸湿的海风吹在人脸上,让奚沉因为未知风险紊乱的心平静下来。
“你在想什么?”从见面的第一天起,魔神就不怎么能够看出奚沉在想什么,他们成了道侣之后,神明也学会了询问,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搜神读心。
“没什么,我刚刚就是在想,要是我运气不好,落到那些喜欢制造傀儡的邪修手里……”
“不会有那一天。”阿浮基本上每次都会把奚沉的话听完,这次却提前打断了他,不让奚沉把后面的半句话说完。
神明以自己的名义立下誓言:“有我在,不会有那一天。”
奚沉说:“我就是随便想一想。”
“那也不许想。”
奚沉静默片刻:“阿浮你好霸道。”
见阿浮神色茫然,他没忍住笑起来,“不过我喜欢。”
见一人一神在甲板上嘀嘀咕咕,没忍住竖起猫耳朵倾听的风青: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船底。
大船在极品灵石的驱动下,高向海中心行驶,他们运气不错,一路上基本风平浪静,中途偶尔刮风下雨,也没有太大波浪,船周身的防御法阵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在海上足足行驶了三天三夜,原本湛蓝色的天空逐渐变成阴云密布,时不时还有雷电从云层之中劈过来。
负责开船的舵手之一向风青汇报:“青大人,前面便是禁区,船只只能行驶到这里了。”
他们船只上的防护罩肯定承受不了雷霆之力的持续攻击,更别说这雷霆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漩涡,而且这附近还有高阶妖兽出没,来几只也够呛的。
吃了整整三天狗粮的风青拿上避水珠敲响了奚沉和阿浮居住的客舱:“两位,藏宝之地到了,下来吧。”
他晃了晃小匣子装着的两颗鸽子蛋大小的避水珠:“佩戴此珠,便可在水中自由呼吸,不受海水侵蚀。”
奚沉从他手中接过避水珠,水珠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可以串进去的洞眼,他从储物戒里取出邺城买到的七彩天蛛的蛛丝,灵巧的手指在其中穿梭,很快给避水珠编了两个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