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浮本来想说没有,听到后半句后沉默片刻,他抖了抖袖子,递了块东西给奚沉。大概拇指大小的一小块金属在夕阳下闪闪光,奚沉拿过来一咬,一个浅浅牙印,竟然是金子!
奚沉的眼睛瞬间亮了,难怪对话框说他做了一个能活下来的选择,竟然是因为阿浮有钱:“有没有小点的?零碎点的钱。”
守门的城卫是不可能找钱的,给出去多少他们就敢贪多少。一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金子解决。
阿浮再一次沉默了,金子是他捡的地上的石头变的,当然,神明点石成金的法术可不是人类劣等的戏法,它以后在所有人的眼里都会是一块金子。这已经是他捡的最小的石头,奚沉居然还想让他变碎银子,想都别想!
阿浮硬邦邦的说:“没有。”
奚沉也不失望,有钱已经很好了,估计太多的钱早就被村里的人搜刮光了。他想了想:“那咱们等一等。”
他有原主的记忆,大致知道本地的物价,最后拦了一辆装满货物的牛车下来,一小块金子换了车上的货物和干草,还换到了他们进城和住宿的银钱。
奚沉同老伯商议好,然后拦腰把阿浮抱了起来。
“高兴吧,有车坐,不用被我的骨头硌了。”
他自己也高高兴兴的上了牛车,因为车上狭窄,还挤了挤阿浮:“你坐过去点。”
坐在牛车上的阿浮浑身散着黑气:真是满脸写着高兴呢。
城内的物价比奚沉想的更贵,他挑了间不上不下的客栈:“我们今天就住这。”
阿浮指了指小客栈一街之遥的对面:“住那里。”
奚沉深吸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和阿浮说:“我刚打听过了,住这家,你的钱就去了一半。住对面,你得住马厩,估计还得把自己卖给客栈掌柜的十年。”
小客栈是不够气派,可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老旧了些,真穷苦人家是根本舍不得住客栈住的。和他之前猜想的差不多,阿浮大概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不过这年头富贵人家阴私多,阿浮指不定就是宅斗失败的牺牲品。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对方不说,奚沉也不会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来,这年头谁没个秘密呢,阿浮有,他一样也有。
阿浮看了眼大客栈:“它住上一晚要多少钱?”
奚沉举了一根手指:“不要钱,只要一颗灵珠。”
这一片区域是散修和凡人的混居之地,最厉害的大能其实是个金丹修士,这座小城的城主不过筑基五层,城中百姓多用金银作流通的财物,修士用的则是灵珠,在这种灵气匮乏之地,一灵珠兑一百两金。
上界修士多用灵石,即便是最差的下品灵石也可以兑换一百灵珠,但在他们这种不达的小城几乎是见不到使用灵石的修士的。那盘踞一方天地的大耗子,在前期看着惊险,实际上也只是个堪堪筑基三层的妖修罢了。
那大客栈设有灵阵,修士在其中修炼有增益,收费十分高昂。小客栈是寻常凡人住的,就是正常收费,便是不事生产,他们剩下的银钱还能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他见阿浮不再吭声,安抚说:“好了,我去办住店的手续,先忍这几天。”
奚沉转身登记完毕,背了阿浮上去,又问小二要了热水沐浴。待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奚沉问阿浮:“你要不要也泡一泡?我抱你进去。”一路风尘仆仆过来,衣服上都满是灰尘还有些许血污。
后者接过手帕,然后拒绝了他的帮助:“我自己来。”他要求换了道清水,然后当着奚沉的面站了起来,神明强调自己身体康健:“我只是之前没力气!”
就算是英明神武的神明,也不得不承认之前他佯装双腿肌无力是非常愚蠢的想法。
奚沉以为自己被捉弄,本要生气,转念一想,也是之前阿浮在村落的时候站立过,走路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因为激烈打斗,一时间脱了力。他本来还打算明天去请木匠给阿浮打个轮椅,现在轮椅的钱省了,其实是好事。
“那行,那你自己解决,我不行了,得先睡了。”之前一直绷着神经还不觉得,现在沐浴更衣结束,奚沉上眼皮就控制不住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他一沾到床板,就沉沉睡了过去。
在奚沉看不见的地方,阿浮从桶内一跃而出,浑身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水渍也无,他看向窗外,月亮高高升起。
而在百里之内的陈家村,一个心怀怨恨的村民怒气冲冲的关上自家大门,他打开通往地窖的大门,割破自己的手腕,用鲜血重绘制了祖辈留下的召唤阵:“尊贵的魔神大人,求求您了,把这胆敢冒充您的可恶妖怪带走吧!”
第7章一夜暴富
向魔神祈祷的村民姓陈,叫陈立文。他能有个听起来这么有文化的名字,是托自己的祖父的福。陈家是最先来的,起初陈家村一百户人家,都姓陈,这也使得陈家每一任村长都姓陈,唯独现任村长兼祭祀不一样,是熊姓出身。
熊家是落难后搬来,两兄弟背井离乡到陈家村扎根,一来就成了村子里不好招惹的村霸,但在人多势众的陈家人面前,他们还是要退让几分。直到二十年之前,熊氏兄弟里的熊老二某一日恍恍惚惚的回来,转头就说自己得到了神明的教诲,成了神真正的信徒。
陈家人信奉魔神数百年,从来未曾见过真神显灵,自然不信熊老二的胡话。可后来,熊老二拿出了神明的信物,还解决了困扰村民的难题,他一下子就成了神明的代表,把陈立文的祖父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