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
“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换衣服。”
许母说的是“换”,而不是“穿”,一个字可谓里里外外照顾了钟尔的面子。
随着关门声,房间里安静下来,钟尔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条缝隙,往外看去,确认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感觉不亚于死里逃生。
“你回来,你想办法回来嘛。”许母一走,她才敢肆无忌惮跟许听廊撒娇,“我一个人面对她我害怕。”
许听廊说:“她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钟尔提高音量:“她还不如会吃人呢,会吃人我就至少不用那么尴尬。我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不管她好说歹说,许听廊确实没法赶回去救急,要怪只能怪天意如此。
他勉强把她稳住,转而打电话给母亲。
在钟尔面前温柔体贴、成熟淡定的许母在儿子面前也没绷住,急哄哄地,连语都开了二倍:“儿子你快回来!你女朋友在家里,我吓死了。”
这难道就是应验了那句“女人至死是少女”?许听廊说:“我回不来。”
“那我们两个怎么办?”许母傻眼。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想见她,现在装什么矜持。”许听廊埋汰她。
许母说:“我是想见,但是我没想单独见啊。”
许听廊:“她又不会吃人。”
许母:“我宁愿她会吃人,我被吃进肚子,好歹不用跟儿媳妇单独相处。”
许听廊:“……”
这俩人倒是默契,他都怀疑她们是不是提前约好了。
“那你求求她让她吃掉你吧,或者你把她吃了。”他当甩手掌柜当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在许母的挽留中,留下一句“她九点要到片场,你注意时间,别没完没了。导演喊我了,你们两个自求多福”就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家里那个情况,要说许听廊不一点都不担心当然不可能,他简直归心似箭。
但要说他很担心,其实也不至于。
钟尔的戏快到时间了,满打满算她也没法在家跟他妈掰扯多久。
而且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一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善待对方,也相信这两个……文雅点说,叫拥有有灵魂的人,通俗点说,就是两个社交牛逼症,凑到一起应该也尬不到哪里去。
许听廊甩手掌柜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钟尔的紧张情绪,这让初次见面显得稀松平常,没那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