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圣者:“这是[固化]仪式的后遗症,神明们作为凡人的名字,会在抵达根源后逐渐褪色。”
对于不知道萨罗扬情况的人而言,这个名字还能正常使用一段时间,直到所有痕迹都开始消退——因为“正义之剑”已经完成了生命层次上的攀升,不再作为人类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作为掌控北地的审判长,道格拉斯居然死活没感觉出“兰格雷·纽伯恩”这个名字有什么熟悉的缘故——有关神祇的真名,显然是无论多努力地研习历史也无法获取的过期知识。
阿尔维斯·索伦又困惑道:“不过历史书籍中有关绿之女士的过往,倒是不少……”
冬圣者:“神明本人并不会忘记自己经历过什么,而且绿之女士成神的时间非常早。”
毕竟根源之树的作用是撑开创造界与物质界,而绿之女士成神的时候,两个世界几乎重叠在一起,所以她刚刚得到根源之力,就满足了支撑的条件。
等其他神明开始攀升的时候,两个世界依旧被成神后依旧不断自我提升的绿之女士撑高了一部分,导致他们需要多积累积累,才能满足要求。
另一位代行者:“既然成神的是‘刃’,那为什么会有‘镜’存在?”
冬圣者注视着天幕上的圆镜,祂俊美的面庞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辉,慢条斯理道:“那当然是因为‘镜’也具有了进入创造界的力量。”
如今的冬圣者虽然选择了人类的形态,但在代行者眼中,感受更深的却是那种源于灵魂的神性。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却从冬圣者的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人类的易于理解的情绪。
那是温柔的喜悦与期盼。
第153章的旅程[内容有增添……
阿尔维斯·索伦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不过从东部的态度看,圣堂不会乐意见到‘无貌旅行家’完成攀升。”
冬圣者笑了下,柔和的语气里充满着一种不容违拗的意味:“中部也并不乐意。”
阿尔维斯·索伦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冬圣者的言下之意。
祂平时其实很少干涉冬星的日常事务,但偶尔也会行事作为神明的权能。
这一次,冬圣者直接以自身的意志,作为了整个中部的意志代表——倘若“无貌旅行家”想要攀升为神的话,就会与中部为敌。
既然如此……
阿尔维斯·索伦小心地询问道:“如今的‘镜’,并非是‘无貌旅行家’吗?”
冬圣者颔,又道:“其实她差不多已经可以开始进行[固化]仪式,但绿之女士不会同意的。”脸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按照老师的一贯要求,想要攀升的话,必须同时满足‘足够的力量’与‘足够的人性’两大条件。”
不少人都晓得,冬圣者尚未成神时,曾在塔斯隆特学习过。
但很少有人知道,当时冬圣者的老师,就是绿之女士本人。
少年时期的冬圣者虽然获得了人性,拥有自我意识,但本质也是一颗树种,在了解树种价值的人眼里,那就是一个会喘气的成神的机会,连当时圣堂里的不少代行者,都曾想将冬圣者捕获,然后抹除祂的自我,并将其献给自家的神明。
——圣堂当时甚至为此制造出了一件圣遗物“纯白之冕”,打算用来清除树种上附着的意识。
若不是绿之女士及时出手阻拦了一下,冬圣者肯定会遭到更严重的恶意,那样一来,最终攀升的“血肉之瓶”便不是对人类态度中立的根源之树,而是对人类怀有仇恨的亡灵与血肉之神。
阿尔维斯·索伦很了解顶头上司的想法,立刻表示倘若“镜”下在获取人性的道路上有他们能够做到的话,极冬之宫的代行者们很乐意做点什么。
他讲述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听到自己的话后自家老大会产生什么“我的下属们的心思居然不向着我”的不满。
反而会十分快乐。
冬圣者果然愉快地笑了起来,道:“现在还不需要——命运对此自有安排。”
*
身为现世的根源之树中唯一一个由树种攀升成神的存在,冬圣者的确格外期待能看见“镜”抵达根源的那一幕。
祂一直保持关注,却没有过度干涉对方的命运。
在“森林”还没有完全陷入沉眠的时候,冬圣者就曾经问过绿之女士,以“胜利之剑”那样性格,东部为什么没有在对方实力较低的时候,阻拦祂继续成长。
绿之女士回答了学生的疑问,虽然祂足够强大,尤其是在代行者们眼里,近乎于无所不能,但依旧会有一些自我省视的行为。
祂会反思自己判断中的“对这个世界好”,是不是真的好,自己所确立的标准,是否当真对世界的长远展有利。
正因为神明能做到的事情相当多,所以才更要克制自身的控制欲。
冬圣者又回忆起了当时在镜廊中看到的画面。
其实祂当时对宋逐云说的没错,凭借“无貌旅行家”的能力,确实无法映照自己的内心,但那些残余意识也因为感受到来自血肉概念的污染,立刻就反应过来抵达镜廊的是哪一位存在。
对方没有利用自身的权能,而是靠着对这位神明的了解,提了一些意见。
“无貌旅行家”表示,宋逐云成长于人类的社会当中,并没有太多作为树种的认知感,思维跟生活习惯反倒更偏向于人类,如果冬圣者希望得到一个符合预期的同类的话,干脆就抹杀掉现在的她,再将种子拿到自己身边,从头开始培养成一棵纯粹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