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雷看了索尔兹一眼,后者笑了下,猜测道:“我觉得吧,可能还是跟‘无貌’有关。”
毕竟跟“萨罗扬成神”的画面一起出现的,还有列得·密德尔顿的具体躲藏位置。
他所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充满着凋零与破败感的城市。
萨罗扬回忆:“那个地方的建筑,有点西南风格的影子。”
——身为照夜社社长,泰辰大学的优秀学生,哪怕是《星域建筑史》这一类a类专业的非必选课程,她也学得颇为不错。
兰格雷也反应了过来:“是[错位拼图]?”
“无貌旅行家”为了制造足够的回响,将不同星域的空间拼图化,然后以错位的方式强行连接在了一起,使得西部星域与南部星域混杂成为了一个整体,并制造了大量的迷路失踪事件。
萨罗扬缓缓道:“有一些地方的[错位拼图]被解除后,那里的空间就恢复正常,但有些地方出了错误的拼接之外,原本的那块空间也已然消失不见,这样的区域即使在解除仪式之后,也无法完全恢复正常。”
说到这里,她已然猜到消失的空间都去了哪里。
长期维持一整个城市的镜像太过耗费力量,所以列得·密德尔顿选择了将一片真正的空间,给转移到了过去。
索尔兹从神明的专业角度解释了几句:“将世界比作容器的话,那些空间就相当于一部分血肉。”
列得·密德尔顿的行为,相当于在容器上挖出了一块块伤口,那些脱离本体的血肉会渐渐失去活性,如果时间不长的话,尚且存在着修补的可能,但要是脱离得太久,则会逐渐腐烂。
从画面中城市散的破败感来看,那块血肉已然彻底消亡、逝去,就算拿回到现在,也无法重植入到缺损的部分当中。
萨罗扬:“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所有的事,从时间顺序上来说,‘刃’的移植仪式与[无壳之孽]的释放是同时生的。”
这两件事情都跟“无貌旅行家”有关,后者挑了这么一个时机来引中部的混乱,显然有着深层次的目的。
大部分[无壳之孽]都流向了东部,与此同时,“无貌”安插在塔斯隆特的下属也引爆了圣堂的内部矛盾,连大祭司林德·拉斐尔也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索尔兹笑:“我曾听绿之女士聊起过列得·密德尔顿这个人,他做事有一个特点,不管表面看起来如何,事件的中心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抵达根源。”
“无貌旅行家”是一个为了成神不择手段的存在,以他的能耐,倘若不强求一定要走到最后一步的话,其实也能够过得不错。
这种强烈的企图心促使他在卡牌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却也使得他难以真正攀升为神明。
想要成神,就必须掌握根源之力,但这并非唯一的条件——除了对应的概念之外,根源之树们还需要以“人性”来维持自己状态的稳定。
萨罗扬:“当时东部那边,确实有人在追求生命层次的攀升。”
“制灯人”克劳尼娅希望能成为跟毒药相关的神明,她复制了万灵药阿佐特,并谋求创造界的光辉,只是在进行最后的计划时,被来塔斯隆特游学的“镜”所看破。
索尔兹笑了一下:“如此恰到好处的命运……”
萨罗扬:“除了东部之外,[无壳之孽]也流入了其它星域,我们就是因此前来的北地。”
索尔兹想了想,道:“就算不是为着清理[无壳之孽],你们近期多半也会过来,只是会比现在要迟上一些。”
萨罗扬微微颔,算是承认了索尔兹的说法。
随着审判长对整个北部星域管理力度的加大,很多同学都开始向在外的朋友传达相关的信息,宋逐云甚至接到了吴净的邮件。
兰格雷忽然开口:“如果没生这件事的话,我们现在多半还在清理[错位拼图]的仪式场。”
从现在的情形看,“无貌旅行家”让审判长收集“天秤”的回响,借此获得使用“铜衡”的资格,将自己从过去释放到现在,只是一个用来迷惑旁人的计划。
他的真正安排是让“镜”将自己从过去照入现在,再开始抢夺“刃”的继承资格。
所以“镜”与“刃”在[错位拼图]尚未被清理完毕时前往北地,是一件符合“无貌旅行家”期待的事。
萨罗扬:“列得·密德尔顿失败过不止一次,他一定十分擅长为自己留下翻盘的后手。”又道,“如果这里的意识被击杀的话,他留在其他仪式场里的仪式,就会连通所在的空间一起,继续躲入过去?”
索尔兹:“其实现在‘镜’已经醒来,他就算躲回去,也一定能被看见。”
兰格雷:“那么这就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震慑与报复。”
西南星域的中心班尔温德一向被称为混乱之都,这显然与“无貌旅行家”存在着无法切割的关系。
空间与空间彼此在纠缠与碰撞间,难免会产生豁口,再加上西部与南部对应的根源之树一棵失去了所有者,一棵又尚未成熟,创造界的光辉很容易从中泄露出来。
倘若剩下的所有[错位拼图]仪式都将所笼罩的空间挖出并扔回到过去的话,那么整个西南星域都可能因此直接崩塌。
兰格雷:“假如只是暂时将‘无貌’囚禁住,而不击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