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两人的关系也没有这么糟糕,赵国强的亲娘是劳累过度病死的,他爹也是过了一两年才娶了叶梅的。在二弟赵国庆没有出生前,叶梅对他也还算是不错,挑不出过错的那种。
可等到赵国强出生后,这一个巴掌上的手指还有长短呢,更何况前头那个儿子还不是亲生的,叶梅慢慢地这个心也就跟着偏了,在行为上也慢慢地体现出来。
赵国强从那时现了变化后,不能说是不在意,少年的难得清醒让他认识到,叶梅的变化是正常的,没必要太过在意。随之而来的是老来疼幼子,赵大全也不可避免地跟着偏心,很多事情上都顾及不上他。
他年长些,该是包容小自己很多的弟弟的。但有时候小孩子总爱无理取闹,像之前赵国强闹着要翻他房间里的东西,把他娘留给他的东西给摔坏了,赵国强也是难得地生气。这场兄弟间的矛盾,赵大全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站到了小儿子那边。
不管是偏心也好,还是怕叶梅闹,赵国强从那时开始就和这个家离了心,进了部队后更是很少回来,只每个月寄了点先前说好的钱,还是在村长的见证下写的赡养书。
这样的冷淡关系在叶梅擅自帮他定下婚事后降到了冰点,赵国强当时赶回来时,家里已经是给两人定了亲,再退婚只会毁了人姑娘的名声。
他无奈接受,但这不代表着他会听从叶梅的安排,叶梅也别想利用人小姑娘试图来掌控他。
于是才有了后台的分家再建房子。
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椅子上,赵国强不可避免地想起过往种种,年少时藏在心底的一点小疙瘩,此时回想起来却是心情平静的。或许是阴差阳错间,他已经找到了那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着自己的爱人。
又等了几瞬,很快外头门打开,一老一少的男声有一搭没一搭地传来,赵大全难得地笑着和儿子讲话,抬头一见客厅那身影,笑容僵住跟着收敛起来,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儿子。
倒是赵国庆瞧见大厅里头的人,笑着喊道:“哥,你怎么过来了?”这话说得活像对待远来的客人。
里头叶梅听到声响也赶紧走出来,见到赵大全和赵国庆就喊着:“你们父子俩可终于回来了,国强刚上门来,就等着你们俩回来呢。”
赵大全听了望过去,正好和赵国强四目相对。
约莫是十分钟后,赵国强走出这家门,自行地把门给掩上。他此时的心情是平静的,多年累积下来的心灰意冷终究是在此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之前会心灰意冷就说明还在意,现在是不在意了。
原本没打算过来的,只是刚才经过赵大全家门口时,赵国强驻足了,难得地想起了他娘还在的场景,就想着进去见见他。当然也是想着进去一趟走个过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到时候村里的人也都无话可说。
一坐下来,曾经感情好得不得了的父子俩竟是面对面坐着也无话可说,只好沉默以对。
只叶梅和赵国庆母子俩在那说着,叶梅话里话外都暗示着说每个月寄的钱太少,想要再多点。对此赵国强也只是冷笑一声,不再搭理她。
这家子人也是无话可说,来时像对待客人一般客气,回去时却是浑然忘记了也该送客人到门口这回事。
走回到自己家里,那股微妙的情绪散尽,就见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飘荡着的热气像极了人间烟火,家的味道浓郁。就见他所在意的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浅笑着,脸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那一刻,心蓦然地安定下来,被一股暖流所包裹着,温暖着。曾经所在意的,所缺失的,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他失去了一个家,又重拥有了一个家,甚至以后也会成为一个父亲,他会好好去爱护、呵护这个家,一辈子都是。
晚上的厨房依旧是热闹的,时不时传来许晚秀的指挥声:
“对,就是这样双手掌心相对,夹着豆子搓弄着,把外表泡软的皮都给搓下来。”
“上锅蒸就好了,一定要把里头的豆子全都蒸熟蒸烂。”
“这馅料尝着甜,就是在这一步时往里头加了白糖和麦乳精。”
“这个时候要用勺子把蒸烂的豆子压成泥,你力气足肯定可以的。”
赵国强听着身旁人的一步步指挥,认真照做着。他笑着,既为了这一刻的温馨,也是笑许晚秀准备充分,竟是连家属楼里的那罐麦乳精,都拿个小罐子装了点带来。
他之前一个人时是不爱下厨房的,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纯粹是觉得进厨房做饭只为了自己吃,太过于耗费时间。
但后来见到许晚秀经常泡在厨房里琢磨好吃的东西,自己吃得高兴,也爱看着他吃,问他味道如何,得到肯定的赞美后也是无比高兴。
从那之后赵国强也学着进厨房里帮忙,之前都是拿碗筷,饭后洗碗筷。这回有时间了走进厨房,参与制作糕点这些,才知道工序是这么地复杂,也爱和许晚秀这么相处着,两人间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无间。
把绿豆泥和红豆泥全都做好后,赵国强去洗手洗碗盘。许晚秀则把做好的成果放起来,拿盘子反扣盖着。
又去把白天在供销社里买的糯米拿出来,洗干净后倒到锅里去,再放了一样数量的大米,她拿了麦乳精泡了两碗牛奶倒到锅里去,再把锅盖给盖上,就这么浸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