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早有准备,琉璃缸放在锁梧宫正殿的一处墙壁正正合适。
一众嫔妃都围着琉璃缸三三两两看起来,梁嫔若有所思,正殿是三品以上嫔妃可用,看来陛下是有所打算了。
蓝青梧让李祥代为谢恩,李祥只微笑点头,随后退下了。
蓝青梧回头看着琉璃缸中的漂亮的鱼儿,现有好多就连自己也不认识。
正疑惑间,如茵进殿来回禀,“小主,太后娘娘驾到。”
蓝青梧,梁嫔等嫔妃连忙到殿外迎接李太后。
李太后在殿门口已下轿辇,见众人都跪着,便开口道:“都起身吧,哀家也来凑凑热闹,懿贵人,是有什么稀罕物吗?”
蓝青梧忙起身扶住李太后,“太后娘娘,嫔妾正心有疑惑呢,陛下送来了好多鱼,嫔妾好多不认识的,太后娘娘正好跟嫔妾讲讲。”
梁嫔在宴席上位份最高,她走到李太后另一边,抬眼看了一下李美人,李美人跟着太后而来,并没有提前到锁梧宫,此时正在李太后另一边扶着,被梁嫔看了一眼,顿了一下,就往后退去了,梁嫔理所当然扶住李太后另一边:“太后娘娘,臣妾等人可算是占了懿贵人的光,看了这许多没有见过的鱼儿,太后娘娘您也来欣赏欣赏。”
李太后轻哼一声:“你这皮猴儿,哪儿有热闹哪儿就有你。”
梁嫔似是跟太后很熟悉,闻言略带得意的笑:“那是,太后娘娘您快来看看。”
李太后被簇拥着走向琉璃缸,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漂亮鱼儿,点点头:“嗯,的确有几条稀罕的。”
蓝青梧看看李太后又看向鱼儿:“太后娘娘,嫔妾听太医说,每日盯着这些游来游去的鱼片刻,对眼睛甚好,时日长了眼睛就会又黑又亮,太后娘娘,嫔妾想借花献佛把这琉璃缸献给太后娘娘。”
李太后闻言心里微暖:“你这孩子,就是实诚,这是皇帝送你的生辰礼,你收着就是,难得皇帝有这个雅兴,再说,就是再稀罕,哀家那儿还能少了?难得你什么都想着哀家。”
梁嫔惊讶于李太后对懿贵人的好感,李美人则在后面微微垂头,她竟渐渐习惯了,李太后明显喜欢懿贵人多于喜欢自己,明明她才是李太后的亲侄女,对李太后又毕恭毕敬,礼仪规矩从不敢稍差,李太后却对自己只是看在同出李家的份上才照看一二分。
蓝青梧恍然道:“是嫔妾想差了,太后娘娘您请上座。”
底下有的嫔妃对看一眼,生辰礼能让太后亲自到宴席,看来这懿贵人很得太后青眼,众嫔妃随着李太后纷纷依次坐下。
李太后吩咐李嬷嬷:“去把哀家的礼物呈上来,哀家的礼和皇帝一比就俗气多了。”
只见四个宫女手上都拿着托盘,依次站开,李嬷嬷把上面的红布揭开,只见上面的托盘都各放着三颗皎洁如月的雪珠,大小依次不同,最小的也有龙眼大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共有十二颗。
李太后指着它们:“这珠子传说叫鲛人珠,又叫雪皎珠,是先皇在时赠与哀家的,哀家看着它们比较配你,就赏你做生辰礼了。”
蓝青梧又惊了一下随即回道:“它们真的很漂亮,谢谢太后娘娘,嫔妾很喜欢,若是嫔妾把它们摆成好看的雪景,就让太后娘娘来欣赏。”
李太后很满意懿贵人的不推辞,送出的礼物收到的人喜欢,那送的人也会开心,“懿贵人,要是别人,都知道这珠子珍贵,肯定会好好珍藏起来,你呀,就知道摆弄好了让人看,还真是个贪恋好风景的。”
梁嫔也时不时的凑趣说笑,“今日又让臣妾开了眼界了。”
众人正渐渐放开谈笑风生,一声唱和传来:“陛下驾到!”
众嫔妃又被惊了一下,除了三妃和有皇嗣的嫔妃生辰,陛下还没有出现在别的嫔妃生辰宴上。
两个苏贵人不由对看一眼,李美人手中的锦帕握得更紧了。
众嫔妃连忙跪地行礼迎接圣驾,神武帝一袭玄色龙袍,大踏步走进殿中:“朕忙到此时,想去母后宫中用膳,不想母后到了这里,朕只好到这里顺便用膳了。”
李太后一听就忙道:“皇帝这时还没用膳吗?来人,传膳!”
神武帝坐到上:“都起身吧,梁嫔也在?”
梁嫔此时心里微微复杂,面上还是笑着:“陛下,臣妾也来凑凑热闹。”
神武帝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挥手让蓝青梧坐到他下。众嫔妃又依次坐下。
李太后也觉得这个儿子待懿贵人有些不同,不过她想着总比这个儿子快要当和尚的好。那几年实在是给李太后留下了阴影。
有神武帝在,整个宴席安静了许多,多了几分约束,众多嫔妃比之前更娴静端淑了。
李太后待神武帝用了些膳,便开口道:“皇帝,你的生辰礼送完了?”
“母后嫌朕送的不够好?”
李太后看一眼蓝青梧:“皇帝,懿贵人进宫也快一年了,她是忠贞良将出身,又陪伴哀家有功,当初进宫初封,按照蓝家的功劳也封得不算太高,皇帝不给作主,哀家就要开口了。”
蓝青梧似是没反应过来,大晟后宫女子晋位向来艰难,有的嫔妃几年都不动一丝,那两个苏贵人就是例子,文贵人和白淑人生育皇嗣还没有晋位呢,哪轮得到她?
神武帝侧头看着蓝青梧:“母后这样一说,朕想起有几年没有大封六宫了,刚好文贵人和白淑人诞育皇嗣有功,就一块儿封了吧。”
李太后满意点点头:“这样六宫也能感念皇帝的恩泽。”
底下的嫔妃们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没想到能碰到这等好事,帝王一向待六宫淡薄,生育皇嗣嫔妃的又不多,可以晋位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神武帝沉思一会儿:“三妃不动,杨嫔生育三皇子晋为杨贵嫔,梁嫔晋为梁贵嫔,懿贵人晋为懿嫔。”
蓝青梧忙和梁嫔一起跪地谢恩,她微微抬头,只见帝王深幽的凤眸正盯着自己。
“文贵人晋为文嫔,李美人晋为李贵人,韩美人晋为韩贵人,方才人晋为方美人,白淑人生育四皇子,越两级晋为白才人,曹淑人晋为曹良人……”
在宴席上的韩美人,方才人,曹淑人等纷纷跪地谢恩。
梁嫔心思微转,陛下晋了几位武将之女,是上次谢嫔事件的补偿,还是因为她们都和懿嫔交好?就看那两个苏贵人,那个倒霉的叶美人,林才人(原来的丽美人)更不用说,都动也未动,怀孕的张美人和魏良人也未晋升,估计帝王是要等到她们诞下皇嗣之后吧。
而水霞贵人还有柳才人都是后来才入宫的,也就没有晋位了。
蓝青梧跪地听着,渐渐明白这是帝王和太后已有默契,借着她的生辰宴宣布而已,当然这样晋位的嫔妃也能记得自己的一分情。而自己能晋位,大抵也是因为他们蓝家为先皇守足了三年国丧,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