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面无表情∶“自然一样!”
看着帝王冰冷无情的表情,文贵人忽然清醒过来,祖父和父亲说的话也浮现脑中,祖父说∶“进宫后,切记只当陛下是陛下。”
父亲说∶“你进了宫,要忘记儿时之事。有孩子就顾好孩子和自己,帝王无情,只为延续大晟荣光。”
文贵人神色凄然,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她想,她从没有如此清醒过,这个冬天如此寒冷,这里的风也如此冷,冷到了她的骨髓里,她终于行礼道∶“是嫔妾逾越了,嫔妾告退。”
神武帝转身拂袖而去。
文贵人被彩云扶起,彩云担忧道∶“主子,你没事吧?你现在可要先顾好自己和龙胎呀。”
文贵人轻轻抚摸肚子∶“孩子没事。”
彩云又道∶“小主,其实奴婢觉得这后宫中就是皇嗣为重,谁有皇嗣,陛下才会多垂怜,您就看民间,妻子一直没有身孕的,夫家还会要她吗?现在小主有皇嗣,就是最大的福气,至于喜爱……小主,奴婢说话直,就是在民间,夫主有一直喜爱一个人吗?”
“还不是新鲜一阵子,再换新人,更何况陛下呢?您看陛下宠爱那么多人,还不是为了皇嗣,难道真的为了喜爱?等陛下看懿贵人和其他人一样了,还不是又立新人?小主你……实在是不必为了陛下的喜爱这样自苦……奴婢的话说多了。”
文贵人看着彩云,似是说给自己听∶“不,是我一直没看明白,陛下宠爱很多人,却不是喜爱很多人……懿贵人也只是他宠爱的其中一个罢了,我等着看她……她还不如我,我还有皇嗣。”
蓝青梧已没有任何兴致赏梅了,如萍已回到身边,两人在梅园漫无目的的闲逛。神武帝寻到她时,蓝青梧正看着梅枝怔怔呆,神武帝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手如此凉,可是冷?”
蓝青梧摇摇头,“陛下,嫔妾想回去了。”
神武帝点头,拥住她往锁梧宫走去。
回到锁梧宫,神武帝怀抱着她许久,她的手才恢复热气。蓝青梧轻轻问道∶“陛下,要是文贵人真的出问题了,陛下会不会怪嫔妾?”
神武帝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会如此想?朕知道你不会做那些事。”
蓝青梧道∶“会不会,都出问题了,不会迁怒吗?……那毕竟也是陛下的孩子,太后和六宫也会怪嫔妾吧?”
神武帝皱眉∶“你在怕什么?朕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生的,再说文贵人,她自己的责任更大吧,自己不拿皇嗣当回事,还到处挑衅,就是孩子真的出问题,朕不是还有……”
神武帝看着她垂下头,含住她耳垂道∶“弱弱,朕有再多的孩子,都是大晟的皇嗣,只有和你的骨肉,才是云恒和弱弱的孩子。”
神武帝吻到她脖颈又到唇瓣,“朕期盼着和你的孩子……若是……你就为朕多生两个……”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动作却越来越重……
神武帝四更天就起身到了乾政殿,正月初一,皇帝身着朝服先去太庙祭拜祖宗,然后是大朝会,文武百官向帝王依次拜年,中午帝王还会在麟德殿设宴宴请群臣。朝廷命妇也会一早进宫向太后拜年,只三妃陪同。
皇帝接受完百官恭贺拜年,回到后宫,三妃率领六宫妃嫔和皇子皇女再向帝王拜年。帝王会依次恩赏。到了下午,帝王会向朝廷重臣赐宴,以示恩宠。这一天,帝王六宫和文武百官俱热闹忙碌了一天。
正月初二,帝王只召见了十几名近臣在乾政殿赴茶宴。众臣拜见帝王之后,纷纷落座。能被这日召见的都是重臣,近臣,因为新年欢庆,君臣气氛十分轻松和乐。
内阁大臣王添垚却还在向陛下汇报政务∶“陛下,各国使臣的恭贺和贺表,虽昨日已收到,但西沙众国之的沙越国上表请奏,三月要来朝见我大晟国……”
定王摇摇头,他是今日到乾政殿的唯一一位王爷,只见他站起行礼道∶“我说老大人,今日就不要说朝政了,难得轻松一天,本王可是等着多喝几杯陛下的茶水呢!”
定王一开口,下面的钱回,魏岩亭跟着哄笑。
神武帝指着他道∶“朕这里的酒,茶,你少喝了?来人,多给定王上几壶。”
定王忙行礼谢恩∶“就等着陛下开口呢。”
师太傅也对王大人道∶“来,今日品茗,吟诗作对,不谈别的。”
几名文臣围着帝王品诗作词,定王却看向了钱回∶“我说钱将军,你有些不太对劲啊,有心事?”
钱回悄声道∶“王爷,陛下采选时赏了你四名侍妾,王妃就没和你闹?你都是怎么应付的?”
定王摸摸下巴看着他∶“应付?本王王妃向来柔弱,本王虽受了陛下的赏,可却把四个美人交给王妃管了,免得生事,王妃再自己偷偷抹眼泪。这不就结了。”
钱回抽抽嘴角,偷偷哭还能让你知道?
定王看着他道∶“怎么?陛下赏了你那两个生事了?那也不对啊,钱夫人向来贤惠能干,就三四个侍妾的事能应付不来?”
钱回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说。
定王面容稍肃,看着钱回∶“除非这个男人的心偏向了侍妾,正房夫人才不好管教。钱将军,本王甚少佩服女子,钱夫人算一位吧,从微末之时就跟随于你,不离不弃,是什么苦都吃过受过,也为你生下两子一女,将军现在也算青云直上,这顺心日子才没几日啊,侍妾再讨欢心,还得顾好家室呀。”
钱回皱眉∶“我怎么会偏向侍妾?不过是……”不过是那个侍妾实在柔弱,他忍不住说了几句话而已,他最近感觉到夫人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疏离,令他十分不舒服不习惯。
定王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你要知道轻重,陛下随时会重用你,你要顾好自己后院,不要失火。”
钱回点头,“那是自然,夫人向来是我的贤内助。”他拿起茶杯∶“王爷,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