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夫人不可置信看着跪地的蓝青梧∶“母亲去找你祖父……”
蓝青梧冷静道∶“母亲,这件事女儿已经同意了。”
蓝夫人脸色通红怒道∶“你……你这个……你知不知道你是蓝家的嫡长女!别的蓝家女可以等,你能等吗?知不知道三年后你多大了……你……想气死我……”
蓝青梧求助的看向蓝父蓝佑辰,蓝佑辰看着唯一的嫡女病弱的模样∶“夫人,不必忧心,父亲已亲自出面为青梧相看,一年后先许口头婚约,待三年一过,三书六礼往官府一过,定亲,成亲一气呵成,耽误不了青梧,现在让青梧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蓝将军开了口,蓝夫人也无可奈何,只能心中郁郁。
蓝青梧回到了自己的清梧院,如寒看着她的小姐一身素衣忧心忡忡∶“小姐,真的要这样吗?这……”这对正待字闺中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小事。
蓝青梧目光澄澈坚定∶“既已做了决定,就要一往无前——千万不要向后看!”不要后悔,不要……怀念。
如萍为蓝青梧的决定而心中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想起来自皇城的字条,上书只有两个力透纸背的字“安否”。
蓝青梧开始严守三年国丧,她每日素衣素食,也不再外出,只待在自己的清梧院。
一年多后,祖父作主为她与世代书香的林家子林少杰定下了口头婚约。
这日,蓝青梧正在练字,如寒进屋来说道:“小姐,夫人想让你和林家少爷见上一面,您看……”
蓝青梧头也不抬∶“不见!国丧期间不见外男,不会客,不外出,去回了母亲吧。”
如寒犹豫一下,还是听从命令去回了夫人,可以想见夫人又该上火了。
如萍端过来一盏茶,她看着蓝青梧的字眼睛不由一缩∶“小姐,你这字……”这字明显和那个人的字一脉相承,虽然她见那人的字不多,可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蓝青梧呆了一下,“我是不是该学一些女子柔和的字帖……?”
她忽然想到一个普通的军户少年,书法文采怎会如此出众,这需要名师教导和多年的文学素养熏陶,她提笔怔住,笔尖的墨都滴到宣纸上。
如萍轻轻喊她∶“小姐,小姐……”
蓝青梧回过神来自嘲∶“原来是我自己傻!”还沾沾自喜道自己运气不错,殊不知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文武出众人品上佳的少年?
她把写废的宣纸团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如寒回了蓝夫人的话又进屋来∶“小姐,旁支的蓝公子来还书了,还让你再给他介绍一下其他的书籍。”
蓝青梧已没有了练字的兴致∶“让他在外厅等着。”
如萍跟上如寒∶“这位公子就是旁支的蓝家叔父过继的外姓公子?听说这位公子带着一个寡母一个幼妹都走投无路的境遇下也没有同意过继给旁支的蓝家叔父,是小姐说服了他?”
如寒骄傲的点了点头∶“当年小姐只有十岁,旁支的蓝家叔父只余他一人,族里欺他没有后嗣想要收回他的部分田庄,他就看上了当时恃才倔强的王树人小公子,可惜已经十三岁又迂腐的王公子坚持不肯弃掉本姓,过继蓝家。”
“小姐看他寡母幼妹都快饿死了,他还如此迂腐,先是大骂了他一顿,第二次相见又把他读书的天赋好好夸奖了一番,第三次见面小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利弊。”
“又给他出了主意,将来他中了举娶了贤妻,生他七个八个孩子,让其中一个孩子过继蓝姓,以报蓝家叔父栽培收养之恩,王公子自己再恢复本姓即可。”
“这样既保全了寡母幼妹的性命,又对得起自己的本家祖宗和蓝家,还能继续读书科考,一举数得,蓝家叔父欣然同意。不过蓝公子到底耽误了几年,他准备过几年再科考,现在他正寒窗苦读呢。”
如萍皱皱眉头,总觉得这个蓝公子……国丧期间,小姐和这个蓝公子相见最多。
蓝青梧见了旁支的蓝公子,严格来说她应该称之为堂兄,她给他推荐了几本书,两人交谈了一些书中心得,如萍在旁边看着芝兰玉树笑如朗月的蓝公子,看着两人交谈甚欢,若有所思。
已改名为蓝树人的翩翩佳公子,在交谈中不时看向蓝青梧,他幽深的眼眸中藏着令人察觉不到的缠绵情愫,为何他总是晚了一步?他察觉自己的心思晚了一步,如今佳人已有口头婚约,又晚了一步。如若再过几年,他考中之后……他认识她那么早,难道注定他们无缘?
大晟皇宫,乾政殿,已登基为帝的神武帝看到新的字条霍的起身站起,上面的字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口头婚约!”
他心中愤怒心痛至极∶“弱弱,朕现在才知道放手容易,成全才是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