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
“你为什么那么像我啊?”念珠问。
听到动静的唐迭和唐野急忙跑出屋来,却还是晚了,因为幺儿已经回答:“我是你生的,当然像你喽。”
“嗯?”念珠歪着脑袋,消化了好一会儿,屋内,韵仪召黎润泽进去,傅优容退出来,刚好与黎润泽擦肩而过。黎润泽目不斜视,形同木偶,他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可除了这一眼,他什么也做不了。
韵仪:“琰王殿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黎润泽:“朝阳圣驾误会了,我再怎么冷酷无情,也不可能不让女儿见母亲。”
韵仪持续微笑:“琰王殿下不必妄自菲薄,念珠能在危急关头将幺儿交给你照顾,幺儿又是如此地依赖和信任你,足见你的人品令人信服。”
她瞥了坐在竹桌右侧的青缇一眼,整了整身姿,宽和道:“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她完全恢复记忆后会放你离开大夏,还望琰王殿下,不要让我失望。”
黎润泽缄默守序,随意地看了面前的两位上位者后,便踏出了竹屋。屋外,傅优容正俯身跟念珠和幺儿说着什么,望着曼妙花海中极为瞩目的两人和眉清目秀的傅优容,他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琰王殿下。”傅优容过来跟他打招呼。
“傅侍卫长有何指教?”黎润泽连假笑都不愿给一个。
傅优容的面色同样很冷峻。他直言:“我不希望公主恢复记忆,也不希望你来到这里,我或许无法给公主最好的,但我不会违背公主的意愿,她甘愿忘却,便也一定甘愿承受‘忘却’所带来的一切——包括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我与公主,都不是那种不能为自己所做决定负责的人。”
黎润泽心里翻江倒海,他不太有兴致和永昭的这个“第一男宠”打口水仗,但也不太愿意服输。
“傅侍卫长真会替自己的主人辩解,她要是真的能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我就不会在这儿明明巴不得她赶快死,却还不得不救她了。”
傅优容退开了,黎润泽良善,因此即使被逼到绝路也仍旧是不忍心对念珠动手,他本应该眼不见为净,快快地躲回大夏去,偏偏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都展到了人们的预料之外。
层层叠叠的勿忘我花海中,念珠怯生生地戳了戳幺儿圆嘟嘟的脸蛋,好奇地问:“你真的是我生的吗?”
“不然呢?咱俩长得不像吗?”幺儿挥开她点在自己脸颊上的指头,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她正郁闷着呢!好不容易重逢,她这个不要脸的娘亲居然不记得自己了,烦!
“像倒是像,不过,你要是我那个不要脸的娘亲和我那个没主见的爹生下的孩子,也可以长成这样啊!说!你是不是我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嗯?”念珠一脸较真。
幺儿一脸麻木。
“你宁愿相信自己有一个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来夺取你父母对你的宠爱,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吗?”
念珠不禁咂舌。
“额,这倒也是,那什么,你几岁了呀?虽然我暂时变不回你深明大义的娘亲,但我们可以做朋友啊!我对朋友很好的!”念珠伸出又白又瘦的大手,想与之相握。幺儿伸出同样白皙且圆鼓鼓的小手,拉着她的大拇指晃了几下,软糯糯地道:“若出生当年便算1岁,我今年应当8岁了。”
“8岁?可你看上去最多3岁!”念珠惊讶得合不拢嘴,幺儿看着她这副如同见了鬼的样子,不禁生气:“才不是呢!这是我4岁时的样子!我自小便体弱多病,长得比同龄人慢些,骨架自然也小一些。”
念珠被她这么一吼,也知自己出言不逊,二十多岁、睿智且有深度的母亲是不会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她得再和蔼一些才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维持着4岁时的样子呢?也是因为天生体弱所以才长不大吗?”
“不是的,我的身体在祖母和你的调理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还维持着这样小小的模样,是我怕今后我们重逢你会不认得我,才求祖母在我身上施了定颜术,使我的容貌永远停留在了我们分别的那一天。”
幺儿抬起软乎乎的小脸,拉着念珠五根手指的第一关节说:“但你不用担心,只要将定颜术撤下,我就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生长了。。。。。。”
“什么?!像以前那样正常生长?不是立马恢复成你应有的样子?也就是说,你能平白无故地减龄4年?明年虽然是你出生的第9年,但你的外貌却是5岁时的样子?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你快告诉我,我那个没心没肺的娘亲在哪里?这样的法术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