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海保愿意合群,祖应枢不由暗松了口气。毕竟,朋友之间,必须兴趣爱好大致相仿,也就是臭味相投,友情才可能长久。
在祖应枢的领路下,众人一起坐进了祖家的后花园。
祖家的后花园,居然是一步一景的江南式庭院。
众人坐进了假山上的石亭里,开始谈天说地。
京城的所有茶楼里,都在最显眼处挂着一条横幅,上书四个大字:莫谈国是。
然而,权贵们在私下里,谈论最多的肯定就是国是。
就在年羹尧高谈阔论的时候,海保一直默默的品茶磕瓜子。
“准噶尔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玛礼善坚持认为,噶尔丹死后,准噶尔人已经不成气候了。
“噶尔丹虽然死了,但是,策妄阿拉布坦比噶尔丹狡猾得多……”年羹尧听得不顺耳,当面据理力争。
玛礼善和年羹尧,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海保依旧只是默默的倾听。
俗话说,理不辩不明。
但是,海保比谁都清楚,在大清朝,道理根本不可能越辩越清楚,只会越辩越伤和气。
能让辩论对手闭嘴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道理,而是权势。
在大清朝,真理永远掌握在皇帝的手心里。
若想让自己变得相对有理,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拼命的往上爬。
尽管都是纸上谈兵,但是,年羹尧的分析,显然更靠谱一些。
海保端起茶盏,用盏盖撇开浮在茶汤表面的茶叶,无声的啜了一口。
等海保放下茶盏时,却见五格正满是好奇的看着他。
“五格兄,你耳目灵通,应该有不少好故事吧?”海保故意引五格说话。
五格笑了笑,说:“我只是个不入流的蓝翎侍卫而已,哪有什么好故事?”
海保一听,对五格的评价,又高了不少。
这年头,凡是能够守住秘密的人,都不可小看。
开席的时候,祖应枢领着大家入席。
旗人吃饭,最麻烦的不是喝多了酒,而是开席前的论座次。
在场的六人之中,祖应枢是主人家,他理应坐在靠门边的陪客位上,方便指挥上菜。
朋友之间,按年龄来算,年羹尧的年纪最大。
但是,按照身份来算,五格和海保大致相等。
看实力的话,海保稳压在场的所有人一头,因为,老八的羽翼遍布于朝堂之上。
照祖应枢的意思,是想请海保坐上席,五格相陪。
“年兄,你最年长,应该坐上席。”
可是,祖应枢刚和年羹尧客气了一下,年羹尧居然当了真,自以为是的坐到了上席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