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皇上！”曲黎嘴角虽噙着一抹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萧宪是近傍晚时分醒来的，康帝一直没有回皇宫。
“阿宪？感觉怎么样？”康帝关切询问。
萧宪皱眉：“父皇，现在什么时辰，怎么还不掌灯？”
闻言，康帝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抬手，在萧宪的眼前晃了晃。
萧宪没有半分反应。
正好曲黎端着药进来，康帝气不打一处来，周身散出冰冷的寒气。
“曲黎，你过来给阿宪看看。”
萧宪的心开始飞跳动起来。
曲黎竟然也在这里？
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竟然还愿意照顾他。
康帝感觉心口似堵着一团吸了水的棉絮，眼睛也不由泛红。
“曲黎，朕要一个健康的阿宪！”
对上康帝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曲黎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皇上，曲黎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您说一说。”
康帝只以为与萧宪有关，深深看她眼，脸色阴沉的率先走出去。
“你之前不是说，阿宪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失忆，或者痴傻吗？为何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曲黎面色坦然的迎上康帝的眼睛，“皇上，辰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全是您一手造成。”
这话可说是大不敬了。
“曲黎，你大胆！”康帝面容阴厉，厉声叱喝。
曲黎缓缓道：“难道不是皇上找人提前在木梁上做了手脚吗？”
闻言，康帝袖下的手蓦然收紧，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他是九五之尊，早就已经将喜怒不形于色刻入了骨髓深处，脸上一如之前平静。
“皇上，曲黎与辰王就像是打碎的瓷器，不管你用怎样高的技艺，都注定不可能修复的跟曾经一模一样！你这样做，曲黎非但不会心怀感激，反而会更加的抵触！”
“曲黎，你真的不怕死吗？”康帝厉声呵斥。
“曲黎当然怕死，而皇上高高在上，手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只要皇上一句话，便可以要了曲黎的命，甚至包括曲黎最在意的弟弟的性命。”
康帝没想到曲黎竟然会以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说出他的心中所想，向来明晦不定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忖度。
“皇上向来运筹帷幄，觉得可以将人心算计在内，更是有你的方法想要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那么，皇上一定知道，曲黎是西陵皇帝亲封的安平长公主吧？”
康帝袖下的手用力收紧，玉扳指硌的他掌心生疼。
“曲黎会尽力医治好辰王，只是，这些与情爱无关，还请皇上不要试图用这个来威胁曲黎。”
“如果朕执意要如此呢？”
曲黎拿出密封袋：“皇上可认得这个？”
康帝瞳眸收紧。
那是御花园的泥土！
木梁砸落下来后，他第一时间就让人封锁了现场，就是怕聪慧如曲黎会现些什么。
想到莫文清之前与曲黎有过几次接触，现在十分多疑的他不禁想会不会是莫文清查到了什么，偷偷告诉了她。
“皇上不要随意怀疑猜忌任何人，你防着曲黎，自然是怕曲黎会现些什么。”
“曲黎，你这是在挑衅天威！”康帝凝视着她约莫半分钟，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