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死者是在离两座教学楼最远的一侧掉下去的,那边算是校园的最后面了,然后你回头看。”他指着远处的两座楼,“五六两层都能看见这里,四楼个别角度也能看到,可是那天有人现楼顶有人吗?”
“没有特别问过谁这个问题,但也没听说有目击者。”
“但是只要有人看到这种事都会一传十,十传百的。”
“没错。”柴原点头赞同。
“所以应该是有意避开了人们的视线。”
“很有用的分析。”
“其实现场总是包含很多信息的,不一定非要依靠现代化技术。就说这里吧,能做掩体的也就只有那个了。”
两人视线一齐投向位于天台中部的屋面楼梯间。
“一开始应该躲在那边,等别人放学了再到边缘一带活动。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么做。”
“什么原因?”
“我只能根据现场情况做个推断,具体怎么回事儿就要靠你们了。”
“有没有其他人在场死者都有可能选择回避,但要是只有他自己其实随时可以跳,用不着等到放学后半小时。”柴原走到女儿墙边上,向下瞄了一眼,下面只是一条灰色的小路。
“这就不好说了。我觉得事情会比我们想得要复杂。”
“多久能出结果?”柴原关心地问。
“十天左右吧,我会尽快的。”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铃响起时,魏立行顿时生出一阵轻松感。班里的学生倒是没什么反应——下午的课十有八九会上成这样,整个班都昏沉沉的,仅有少数人还能跟上讲课的节奏。
回到办公室,魏立行一下坐到椅子上,靠着椅背端起水杯连喝了几口。
周三全天都有生物课,绝对是对体力和喉咙的考验。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节课了,上了一天的课,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少有学生主动来请教问题了。魏立行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零零散散的几个积极分子,心里期盼最好不要有人来找自己。看着周围同事都在忙碌,自己也没有与人闲谈的热情了。
几分钟后,上课铃响起,赶着上课的老师和聚集在办公室的学生6续离开,办公室里很快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魏立行已经上完了全天的课程,现在的心情如同获得大赦一样,疲惫而又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休息。讲了一天的课,他已经丝毫没有工作的兴致。尽管还有一堆作业没看,但手拿起红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去翻那些练习册,魏立行觉得就这么坐在座位上耗到放学也不错。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魏立行抬手看了眼表,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他默默地掏出烟盒,然而环顾四周,现身边坐着的只有不抽烟的女老师。魏立行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身旁两个空着的座位。失去烟友的魏立行果断地站起来,握着半瘪的烟盒离开了办公室。
刚踏入高中楼通向实验楼的回廊,魏立行就迫不及待地点上了烟。他撑在回廊的栏杆上向下面张望着,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操场,但今天上演的仍然是没什么技术可言的球赛,并无意,只看了几眼心里就更烦了。魏立行不知不觉咬瘪了过滤嘴,这个时候还能去哪儿呢?沿着回廊去实验楼,不知道此时是否有上课的班级,但可以肯定的是通向天台的门已经锁起来了,不然去那里抽烟更清静自得。
魏立行在空荡荡的回廊上走来走去,直到抽完一支烟仍没想好该去哪儿消磨时间,只是不要再回办公室了。
再看一眼下面的操场,他活动了一下酸的肩膀,向实验楼走去。
四点多钟的太阳散着最后的能量,操场上有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但还在活动的学生并不多,女生几乎都躲在看台下的背阴处聊天,只有部分男生不顾灼热的夕照,在人工草皮的球场上执着地追着足球跑。
看到魏立行沿着台阶走上来,关月青一点也不吃惊。刚才她便远远望见了他从实验楼走出的身影。关月青朝下面挥了挥手,魏立行微笑着加快了步伐。
“办公室找不见人,我一猜你就是来这里了。”
魏立行坐下后递给关月青一瓶咖啡,自己则拧开矿泉水盖子喝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买了你上次喝的咖啡。”
关月青摩挲着瓶身上的包装纸,的确是她常喝的牌子。
“谢谢,我挺爱喝这个的。”
“你没课了?”
“没了,就等下班了。礼拜三太难熬了。”
关月青今天也是从上午讲到下午。
“我也是。刚才最后那堂课上我以为嗓子要烧起来了。”
“课表排得一点儿都不合理。”关月青开始批评学校。
魏立行哼笑着,用略带嘲讽的口吻说:“从来没合理过。”
魏立行又灌了一口水,他望着下面的球场,几个男生挤在一起,拼命争抢着,但显然他们脚下的技术都不是特别好。
“今天这几个不太会踢。”
关月青附和着笑笑,球技水平什么的她本来就不太懂。
“怎样才算好?”
“脚法啊。好球员带球就像把球黏在脚底下,谁来都抢不走。他们拿到球只是在追着球跑,没有控制力。单凭一股蛮力踢球可不行。”
“中学生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