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秦神白不知何时出现,眼眸深眯。
刀客只觉得那梅花香味,寒冽彻骨,如坠冰窖。
等到黎子霄见到小师弟的时候,对方眼泪汪汪,额头还红了。
“怎么啦?小师弟你怎么哭了?”
刀客犹记得以往指责那人时,手指的痛楚,不敢告状。
他眼泪婆娑,裹紧自己的衣服,嘴巴一憋道:
“……冷。”说罢身子还惊惶地抖了抖。
飞花山庄的暗流,在黎子霄看不到的地方汹涌,他眼前所见都是岁月静好。
等到小师弟能练出天意剑法前十五招时,秦神白向他辞别了。
这些日子,黎子霄身边有乖巧懂事的小师弟,还有秦神白作伴。不知不觉已过去十多天。虽然知道总有离别时,他伤势还没全好,秦神白却要离开了。
无涯峰只距此五十里。以往黎子霄觉得完全没必要留宿,现在秦神白要走,他却有些不舍了。
“后天就是中秋夜,秦大哥要回去与家人过节?”黎子霄问。
说起来很凑巧,他每次见到秦仙子时,都是月圆之夜。那仙子白衣如雪,戴着纱罗幕篱,未窥见全貌,已是月下仙。
秦神白道:“那日,子霄的妹妹,也要回庄了?”
“呃——”他虽想用这个理由把对方留下,若对方再带上秦仙子,大家一起聚在山庄里热热闹闹过节,就更好了。但他从哪里变出一个妹妹?
黎子霄只迟疑了眨眼工夫,就被对方看出来了。
“中秋,令妹不回山庄?”
面对秦神白的问题,黎子霄垂眸,斟酌用词道:“秦大哥真乃君子,为避嫌才欲离开,不与庄中女眷接触吧?其实琼然与我不亲近,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从不和我说。”
他自黑完全没有压力。
秦神白接过由侍女奉上的茶,挑眉喝了一口,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想多了。
他冷唇轻启道:“我亦不知秦月尘,何时出现,又何时离开。”
秦月尘是秦仙子的名字。
黎子霄暗松一口气。与那位高挑独立的月下仙子接触时,他便知对方很有主见。没想到碰巧也去留随意,行踪不定。
正是这种不确定性,他也不好强留对方做客。让秦神白错失兄妹相聚的机会。
或许是有了共同性,秦神白来到飞花山庄时,只在拜访时提到一句琼然,之后就再未说及,这时却有了谈论的兴致。
“子霄曾说过琼然妹妹古灵精怪,我原本不信。”
“……”因为“她”就是个傻子吗?
“家妹提及时总言,琼然妹妹娇憨可人。”
……你妹妹说的对!黎子霄暗忖。他女装时就是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