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闻言,冷哼了两声,抬头看了看站在睡榻上牛高马大的杜文知,缓缓骂了出来:“想我本一孀居寡妇,只因被你这狗官瞧上了,便被霸占为侧室。当初未曾有嫁娶之礼也就罢了,只求你能善待我过世的相公父母,保他们平安富贵。可你呢?狗官,狗官啊!!这才三月不到,他们便被你杀了曝尸荒野,只恨我一个弱女子没本事,这一簪子刺不死你这狗官,算你命大!”张氏越说越歇斯底里,说到后面,几乎快嘶吼破了嗓子。
杜文知皱了皱眉,瞅着张氏说道:“哎,夫人,为夫答应你的做到了啊,平安富贵,都给他们了!奈何这两个老东西不知好歹,成日来我城主府门前嚷嚷叫冤,闹得人烦,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死,不是为夫非要杀他们,这可怪不得为夫。”
“狗官!我死了变成厉鬼也要找你索命!”张氏嚎叫着骂完杜文知,深知这狗官折磨人的手段卑劣,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活命,直接一头撞死在了文近春脚边的睡榻石头底座台上。
张氏头破血流,染了一地殷红。
一侧一个侍卫急忙赶了上去,探了探张氏鼻息,摇了摇头,随即对着杜文知抱拳恭敬道:“回老爷,已经气绝。”
杜文知吓得退了两步,随即惊讶了片刻,站定,缓缓谩骂道:“这娘们儿看上去身娇体弱的,想不到竟如此刚烈。”
“唉。。。真是扫兴,可惜了老爷我这张睡榻了。”杜文知忙伸手招呼站在亭子外面的小厮,嘀咕道:“来人,拉走,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去,对了,知会对面一声,下去吧,今儿个不听曲儿了。”
小厮急忙上前恭敬回道:“遵老爷吩咐。”
杜文知三两步下了睡榻,穿了鞋,要往前院里走。
“这石台子也敲了重造,要不然磕碜得紧。”杜文知对着小厮吩咐。
小厮慢躬身回:“是,老爷。”
杜文知起身,迈开步子就往大院里走。
一侧两个侍卫急忙跟上。
杜文知一边走,一边问左侧侍卫道:“我不是吩咐不能让张氏知道两个老东西死了这事儿吗?怎么还是知道了?”
侍卫恭敬回道:“回老爷,兴许是院里丫鬟多嘴。”
杜文知愣了愣,淡淡说道:“查出来,送男人最多的死牢里去!好教院里的丫鬟们都看看,以后再有人多嘴就是这个下场。”
“是,老爷。”左侧侍卫躬身回了话,转身去了。
。。。
慧能先是将文近春的穴道解开,为防其乱叫,随即一掌将之劈晕了过去。
慧能将案几上那个陈旧的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粗裹布,放在案几上摊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插着大小长短不一的各种银针。
“文老哥,你这副身子骨已经破败不堪了,内力尽失,再加上疯疯癫癫失了神志,不如老弟我帮你一把,让你能清醒几个时辰。”慧能一边将要用的银针抽出来,一边嘀咕道,“老弟素来仰慕你的丹婴功的本事,就盼着你清醒这么一阵,能把丹婴功的武功传给我,也不至于使之失传。。。”
慧能走到那睡榻一侧,在草席底下翻腾了一会儿,抓了一把稻草揉成一坨,径直走到文近春面前,将文近春的嘴巴捏开,猛的塞了进去。
“文老哥,这会儿可必须堵上嘴,老弟怕你等下挨不住疼把舌头咬断了。。。那可就麻烦了。。。”
“对了,这透骨针的针法还是老弟在少林跟一个行医的师兄偷学来的,我们一个师伯也有疯病,全靠这针法保持清醒,不过少不得受些钻心透骨之痛。。。”
“老弟学艺不精,能治好疯病的时间不久。。。不过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也算是对你的恩赐了。。。阿弥陀佛。。。”
“这针法可是曾用在了老弟好几个师伯的身上,他们的绝学可都是给我交代明白了的。。。文老哥,等下你若是清醒了,也最好识趣点。。。这一辈子,咱们好聚好散。。。”
慧能碎碎叨叨的同时,一直在抽出银子不断在文近春身上施针。
人身一共十四条脉穴,一组奇穴,共七百多个穴位,其中要穴一百零八个,三十六个死穴。
慧能为了施针方便,直接将文近春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扯开了去,露出他身上多处要穴,而他此番施针不过七七四十九之数,竟然有十四处都砸在了文近春身上的死穴。
针针穿肉透骨,痛、痒、麻、灼,各穴不一样。。。
文近春渐渐被疼醒转过来,眼神浑浊,怒目看着眼前为他扎针的人,嘴里塞着干稻草,只能猛的甩头挣扎起来。
有的穴位施针时候,慧能灌以真气冲入,帮助文近春打通各处阻塞的经脉。
文近春死死的咬着嘴里稻草,腮帮子鼓鼓囊囊,咬牙切齿,浑身汗水淋漓,双颊更是汗流如注,足见其受的折磨之甚。
半个时辰之后,施针完毕,文近春原本浑浊的眼神渐渐变得凛冽起来,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咬着牙忍受着身上各处传来的不同折磨感受。
慧能施针完毕,也是一身汗水,他抬起袖口抹了脸上的汗水,对着文近春点了点头。
“呵呵,阿弥陀佛,文老哥,你这一身麻痒奇痛还得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慧能对着已经清醒的文近春合十,“你可得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