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和尚心情不佳,陈牧却还在边上添油加醋。
“小师父,你不是在这邙谷度了三年亡魂吗?怎么,这偌大的悲慈寺,就没一个僧人和你相熟?”
苦闻听出了陈牧的讽刺之意。
正常来说,悲慈寺作为三棺城第一大寺庙,香火鼎盛,信徒众多,自然也要承担起对应的义务。
比如派遣高僧前往邙谷诵经度亡魂,净化阴煞戾气,还此地百姓一个安宁清净。
但苦闻一个外来和尚,在邙谷度了三年的亡魂,竟然没有撞上认识哪怕一位悲慈寺的僧众。
结合方才收斋饭百钱一餐,就能看出这悲慈寺,到底是个什么行事作风了。
“施主莫要再打趣小僧了,佛门清净地,竟然沦丧至此,满地铜臭,唉!”
陈牧还是不依不饶,继续道:“不过,你称我一声施主,还真没叫错,你看,刚才在客栈,饭钱茶钱都是我出的吧?可没收你哪怕一文钱,不然,等着挨饿吧你。”
苦闻苦笑连连,也不去争辩。
陈牧见这小和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懒得多说,只是招呼一声“走了”,便继续跟着上香的人群,拾级而上。
又穿过三进院落,终于来到了大雄宝殿的所在之地。
只见在大殿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广场,立有一块石碑,上面书着“禁荤酒入山门”。
此时有众多的火工道人正在搬搬抬抬,把诸多木料、香炉、华盖、令旗、案桌摆放整齐,俨然是在架设一个论法讲道的宝坛。
“看这架势,三日后的驱邪法会,当是在这里举行了。”
陈牧饶有兴致,拉着小和尚往前挤去。
“站住,什么人?”
还没走几步,两人就被监工的灰衣僧人给拦了下来。
“这位师父,我和小和尚都是仰慕悲慈寺的大名,为了一睹驱邪法会而来,没别的,就看看。”
“去去,法会还未开始,贫僧奉了方丈谕令,来监督宝坛的建造,若让你等坏了要事,岂不是要让方丈苛责于我?不行不行,快走快走!”
苦闻小和尚望向陈牧,后者脚下生根,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牧看得仔细,这位监工的灰衣僧人,一直在无所事事地用眼睛扫荡过往的香客,而且目标明确,一旦现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此刻态度烦躁,也不过是恼两个少年打扰了他“赏美人”的兴致,跟什么宝坛安危半点不相关。
灰衣僧人方才就盯上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娘子,该是还未出嫁,穿短襦长裙,梳垂挂髻,眼神羞涩,不敢与人对视。
灰衣僧人最好这一口,看得垂涎欲滴,巴不得眼珠子一直跟着小娘子转。
可他左伸头右仰脖,眼前始终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挡在跟前,由于黑影的阻挡,以及此时寺内的人流众多,没一会,小娘子就如同汇入江河的水滴,再也寻觅不见。
灰衣僧人恨恨回头一看,现竟然是方才被他呵斥的两个少年,竟然还未走开,顿时怒不可遏。
“好你个不听劝的混不吝,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佛爷是好欺负的不成?”
他拂袖上前,扬手就欲往陈牧的肩膀抓来,五指成鹰爪状,身上气机迸,有股莫名慑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