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郝千山毕竟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做完这一切,已是中午时分。
郝千山四肢乏力,便坐在大树下休息。
想着昨夜生的事,恍若隔世,不禁又悲声痛哭一番。
哭了一会却觉得腹中饥饿难忍,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夜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了。
胡乱擦了擦眼泪,郝千山四处找了些野果,也不管吃得与否,一股脑儿地啃下腹中。
正张口啃着野果的郝千山突然一停,凝神细听,却现约二十丈外隐隐有人向这边而来。自己的听力怎么变得如此灵敏了?不及郝千山细想缘由,反正不是坏事。
如今按原路退出密林已不可能,那里肯定有许多水月宫的人正在等着自己,只有往密林深处去才有逃脱的机会。
郝千山匆匆将地上的痕迹掩盖一下后,略一辩方向,跌跌撞撞地往密林深处钻去……
“不知爷爷为何说自己得了那宝贝?自己明明看到那块红色晶体向身后飞去。要不是那块红色晶体,爷爷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不由得憎恨起那块红色晶体来,更恨那些山顶上抢夺红色晶体的人。
“爷爷叫我好好活着,我便要活下去!”
一夜之间,经历丧亲之痛,郝千山似乎成长了许多,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听爷爷的话,好好活下去……
这密林乃是天姥岭山脉与其西面的黑泥平原的过渡地带,天姥岭西面常年雨水充沛,植被茂盛。
林中古树参天,巨大的枝桠密密匝匝,即使白天也只能从树荫的缝隙中透下斑驳的光线,不时有飞禽于树荫之中振翅穿梭。
由于常年的落叶堆积腐烂,林中泥土甚是松软肥沃。树下,一些喜阴植物,特别是荆棘四处丛生,越往深处越难行走。
所幸郝千山身子瘦削矮小,为了摆脱水月宫追踪,他尽向荆棘茂密之处钻。
被烤焦的皮肤就像一层皮甲一样,时有荆棘勾刺在身上倒也不甚疼痛。
没了这些的顾忌,郝千山当即展开游龙步,在荆棘丛中快奔行起来,一遇到仅能容身而过的荆棘丛便停下脚步,慢慢钻过。
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施展游龙步,还要分心躲避四周的荆棘,哪有他平时在空旷之处练习来得顺畅容易。
郝千山大意之下,不时地被地上虅蔓一绊,砰地摔在荆棘上,直跌得七荤八素,全身痛。
他只能放慢度,尽量施展一些简单的步法向前徐徐而行。
好在他还算聪敏,如此摔了数次之后,竟慢慢摸熟了这布满荆棘的环境,行了大半日后,竟行得心应手起来。
他脚下遂一变,将一些复杂玄奥的步法使将出来,顿时度大增,又过了约大半日的时间,他已能全力施展游龙步而不碰到四周的荆棘了。
只见在阴暗的荆棘丛中,游龙步尽展的郝千山极尽翻越腾挪之能事,一条细小的黑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所过之处,时而惊起一只群群飞鸟,冲天而去。
密林某处,一棵高大的古柏上,一颗脑袋探出茂密的树叶,一双小眼睛骨溜溜地望着这一望无垠的林海,突然数十里外一群飞鸟冲天而起,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腾地一下,黑衣人带着一抹残影,向十丈外的另一棵大树落去。
第七章生死一线
这黑衣人正是昨夜挟持过郝千山的厉无影。
刚才他鬼魅般地跃向另一棵大树,所使用的正是他仗以成名的绝技移形换位。
移形换位虽然神妙无比,可是一次最多只能移动五六丈的距离,而且非常耗费内力。
若无这些致命缺点,厉无影此刻怕早已追上郝千山了。
移形换位只要修炼到了极致,于短距离内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创立此技,端的厉害无比。
……
夜幕渐渐笼罩了这片密林,林中斑驳的光线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密林又恢复了昨夜的黑暗,群鸟归巢,百兽栖息。除了林间的虫鸣声,一切又归于寂静。
奔行了一天的郝千山此时又累又渴,时至深秋,这密林深处人迹罕至,一些不知名的各色野果到处都是。
郝千山随便吃了些野果,凝神听了听四周,确定无人后,便找了个刚好能容身的树洞坐下休息。
望着漆黑一团的密林,想着昨日的此时,自己正和爷爷拌嘴,现在却和爷爷阴阳两隔,不禁又落起泪来。
他打量着身上焦黑的皮肤,全身的灼痛感在几个时辰前就已消失,之后,周身便只是隐隐传来丝丝又麻又痒的感觉,时而让人舒服之极,时而让人难以承受。
可能是开始长皮了吧,他这样想着。
今天还没修习游龙决,修习一遍游龙决是爷爷给自己每天的功课。
现在没了爷爷在身边,自己孤身一人流落荒野,逃避强敌,只有使自己早日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增加活命的机会,才能给爷爷报仇。
想到这里,郝千山当即决定,从今以后,每天除了跑路、吃喝,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修习游龙决。
他当即盘腿而坐,静心平息,意守丹田,引导丹田内的真气向任督二脉行去。
这次,丹田里再也感觉不到那股炽热的热力了。刚一运功的他突然现,自己的经脉竟然比昨天宽阔了十倍有余,经脉比之昨天也坚韧了不止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