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飘云将秦母给的小包扔进炕柜内,又找了一条毛毯让秦二哥将冬月裹好了打横抱着,绝对不能竖起来,更不能晃到孩子的头。
一行人开门走了出去,才现大家伙都聚在院子里看着,见到小丫头瞪着大眼睛随着童飘云的身影转动,小嘴儿还咕蛹着吃着东西。
顿时惊呼道:“哎,看着没,那孩子正救活了!”
“真的哎,真活了!”
这样的声音不少,里面也没有什么恶意,谁也没有去管,但里面还是夹杂着一些酸话,比如:
你们看着没,童院长家里那老些好东西,人家是真有钱啊!
这样的人,不是不想说些难听地,但先前秦旭东的警告,还有童飘云的身份让他们只敢这样酸溜溜的说几句,多的是不敢的。
秦母听到这话,转头要去理论,但一时间却找不到说话的人,最后只能恨恨地说一句:“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本事自己将日子过起来,缩个脖子在这儿说着酸不拉几的话,也不嫌寒碜!”
童飘云看着梗着脖子掐个腰,时刻准备泼妇骂街的秦母心里就是一暖,她扫视众人淡淡地开口:“要么上我跟前儿报上姓名直接说,要么说的时候别让我听到,否则后果自负。”
她目光精准地扫过那几个缩在人群里不敢吭声的,然后扯过秦母的手往医院走去。
童飘云帮着办了住院手续,又出具了孩子的病例证明,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对黄桂香这个人更加厌恶了。
黄桂香跑回娘家之后,她父母看到她这样狼狈,最主要的是空着手回家,肯定是要逼问是怎么回事儿。
别看黄桂香在婆家伶牙俐齿的,在她娘家却一句谎话不敢说,黄家人一听就怒了,自家一个大姑娘嫁给你家,要5o块钱咋了?
于是,昨天黄家人一大早就打上了秦二哥家,秦大哥和秦三哥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欺负吗?立马叫上村里的大小伙子们跟着打了过去。
村子里的人,平常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地事情有纷争,但被人欺负到门口了,那必须一致对外。
这骂人没好话,打人没好手,秦三哥看黄桂香地弟弟用门栓削了二哥地脑袋,把自己二哥都打蒙圈了,他二话不说,一锄头就砸了过去。
幸亏黄桂香拉了一把自己的弟弟,这才没砸到脑袋上,但肩膀头子也给削去了一块肉,见了血,众人也就停手了,黄家人也都惊恐了。
秦二哥这会儿缓过劲儿了,二话不说就必须离婚,那五十块钱他不要了,就当是买断黄桂香跟三个孩子的关系还有给黄桂香弟弟的医药费。
要是不离婚,那黄桂香这些年偷着拿回去的钱和物就必须一分不差的还回来,要不就去派出所告他们家骗钱。
黄老大跟秦二哥是同学,这时候就想过来攀着交情将事情翻篇儿,他们过来可不全是因为黄桂香被休的事情。
黄桂香可是说了,秦老四回来了,还勾搭上一个京城过来的可有钱的女人了,有小轿车,还是卫生所的大夫(秦家人没有告诉黄桂香童飘云的职务,她就知道童飘云是大夫,在卫生所上班。)
那卫生所前身可是军医院,就是这时候军衔取消了,那边儿的大夫只有职位职称,要不可都是挂着军衔的军医。
黄老大念过书,见过世面,他知道那里地大夫是真正的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儿,他大儿子现在都到了入学的年龄,这以后要是能求着把他儿子整进去,以后可啥也不愁了。
吃着皇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轻易这边儿卫生所的大夫也不可能跟早前那样上战场,就是不行,跟着学两手,那以后当个赤脚大夫也比下地干活挣工分强不是?
所以,他来之前就跟家里打了招呼,到这儿得收着点儿,主要就是吓唬吓唬秦老二,这亲家不能断,又分析力一下利弊,黄家人觉得有理,黄桂香更是赞同,她本来就没想着离婚。
但打仗这事儿吧,你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交上手就由不得你了,越大越出真火,到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没了回旋的余地。
秦老二那是铁了心要离婚,眼看着秦家人要去给秦老四打电话,黄家人知道,秦旭东那个驴性霸道的玩意儿过来了,那就彻底没好了。
秦旭东在这些人眼里,说白了就是一个混出名堂的混子,心狠手辣、报复心强,黄家最后没办法,只能咬牙同意。
黄桂香嫁过来的时候就是空手来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嫁妆一说,再加上这些年,但凡被黄桂香捞到手的钱,要么进了黄家地腰包,要么被她自己买了衣裳。
但一般最后也去了娘家嫂子身上或者侄女身上,所以,最后,嫁过来好几年的黄桂香,就带着两身儿衣裳跟着秦二哥去开了介绍信把婚离了。
黄桂香的弟弟被砍掉一块肉,昨天自然也是来了卫生所的,但那会儿童飘云正给妇产科的医护们补习呢,他这点儿伤,只要缝了针,上药一包扎就行的小伤,童飘云自然没听到消息。
他们家人倒是想要攀着点儿亲戚关系把那八块钱药费给免了,结果就正好听到有人说道:“秦连长这是要帮童院长做晾衣杆子啊?”
上午他给童飘云洗白大褂,结果没地方晾,最后只能用衣服架子挂在门槛上,底下接盆儿,秦旭东约么着这以后童飘云做手术怕是免不了要经常换洗白大褂,干脆就在洗手池上面用钉子和竹竿给钉个晾干,洗完了衣服的水正好就往洗手池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