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在阳台待一会儿就好。
突然,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电话。
她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
——怀凝,还记得我吗?
顾怀凝如坠冰窟,一点也感受不到天气的寒冷了。
这声音她这辈子也不会忘。
尖酸、刻薄,极尽讽刺。
是她最厌恶的。
她嘴唇都咬得没知觉了。
那头笑了声,又开口。
——怀凝,才多久没见,忘了舅妈了?
——那你也不能忘了,你的好外公,好外婆吧?
顾怀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早已不是以前任人欺负的顾怀凝了。
她再也不会怕她。
——有事吗。
——连舅妈都不叫了?果然是没妈养的孩子。
——没事我挂了。
顾怀凝觉得“舅妈”两个字,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根本不配。
——到底是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可你这么没良心,连你外公外婆都不管了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把地址给你,明天出来见一面。否则,我就到你学校去闹。
顾怀凝气得手都抖,还没回答那头就挂了。
杨芳来南市了?
她好不容易逃离出那样绝望的生活,逃离出那个阴沟,难道,她又要再次回去吗?
顾怀凝深呼了好几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她不能乱。她要冷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白白任由杨芳欺负。
如果可以,她只想把外公外婆接来南市生活,哪怕她再辛苦一点,只要身边有两位老人家在就好。
顾怀凝两年没见到外公外婆了。
那年她离开覃市,换了手机号码。当时她没有能力,为了让外公的治疗费有着落,只能按照舅妈的吩咐,不再和外公外婆联系。
顾怀凝都能想象,外公外婆突然现她不见,会有多担心。
她也甚至能想象,杨芳会怎么跟所有人说她不见了的消息。无非是她不想被拖累,才连夜逃离了覃市这样的说法。
她根本不在乎流言,她一心只要外公外婆平安。
后来她自己赚了点钱后,曾偷偷给外公外婆打回去过。可他们毕竟是老人家了,也不懂怎么查转账方的信息,也必不可能同杨芳讲。
那杨芳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和她的学校呢?
顾怀凝不信她这么广大神通,可又有谁,会跟她杨芳讲自己的信息呢?
顾怀凝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个人——梁雅。
她在覃市水光县生活了十几年的唯一一个朋友,也是顾怀凝在覃市唯一一个到现在还有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