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目标,她可以不择手段,尽管有些手段她不齿,甚至排斥。但她那时候想的是,只要逃离应善,管它什么方法呢。
和应珈楼一样,她性子向来孤僻乖张,偶尔想念尘世繁芜烟火,想到人群中去。
这是她和应珈楼最大的区别。
她晚上穿的是肉粉色的绸缎吊带睡裙,虞晚章不是很喜欢,但大夏天的她贪图凉快,不太爱穿棉质蕾丝睡裙。
这方便了应珈楼。
虞晚章咬了咬唇,将绵软化作利剑:“应珈楼,你现在让我很痛苦,我现在非常,十分,厌恶你。”
“我只觉得现在的你丑陋至极。”
那把利剑实在是锋利,一剑封喉,伏在她身上的应珈楼簌簌抖,像是秋天被风吹的金黄银杏树。
呜呜咽咽。
应珈楼手下的动作顿住,上身轻轻拱起,他缓慢地抬起头,眼里盛满令他难堪的滚烫的泪。
原来他竟是如此丑么?
他想令他的佛快乐,用自己极端的方式。
那清泠泠的冷淬目光让他浑身冰凉。
他的佛厌恶他丑陋,应珈楼自卑得恨不得拿块布遮住自己,以免碍了佛祖的眼。
可是他爱他的佛。
他的爱似乎没有回报,竹篮打水,马上落空。
他什么也握不住。
谦卑含容的目光慢慢低下,双肩耸落,应珈楼溃败地跪在她身前,再抬眼时已然是另一副神情。
那乖张孤戾的眼,带着点凶狠,眉梢是惊人的靡艳,他嘴角微微漫起弧度,是凄厉的笑。
“我的佛,我要怎么才能讨你欢心?”
月色下,他的脸银光灿灿,微晃间,两眼下洇湿一片。
虞晚章害怕得双唇微张,忘了要说什么,不敢再去看。
尽管此时是暴力的,狂怒的。
虞晚章哭闹,声音全被他吞进肚子里。
他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做着他从未想过的事情,耐着难忍的疼痛,讨好她。
求求他的佛,惜他,怜他,爱他。
莫要厌他。
他实在是难受,嘴唇离开半寸,泪水涟涟,诚恳又可怜地望着她的眼睛。
“我的佛,何不怜我?”
虞晚章震惊在他的艳色里。
她颤巍巍地说话,像是朵在枝头盛放的桃花,看花之人将要折了去。
命都快没了。
她现在只想打他一顿。
怎么会这么令人讨厌。
她不再顾及应珈楼的感受,怒着骂他:“应珈楼,我讨厌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