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一会儿茶,应珈楼陪老太太说了会儿话才走。
临走前,她忽然记起什么,笑着邀请:“诶,看我一把年纪,差点忘了件正事,晚章住的医院来电话说是人已经醒了,你知道么?”
她一直看着这个孙子,只见应珈楼摇头。
“你什么时候有空挑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孩子,为了你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最好是快点,不然晚了就有人说我们应家怠慢了。”
应珈楼站在背光处,背影薄瘦,周身清癯。
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茶水还未划过食道,就听见应珈楼说:“老太太先去吧,我这几天还有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那口热茶烫得肠胃一抽。
她急得把茶盏放在桌上,杯底与红木桌面撞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这个孩子也太无情了点。”她皱着眉看着应珈楼的背影远去。
她有种老人迟暮的欣慰,得意之作终于成长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冷血,铁腕。
担得起应家的重担。
红姨轻叹,说了句场面话:“总归年纪还小。”
却也明白,老太太对应珈楼的表现是满意的。
*
应珈楼离开家后,秦叔一路开车去了灵谷寺。
路面通畅,比平时还快了点时间。
这几天应珈楼在灵谷寺待到很晚才回家,这段空隙里,秦叔便把车停在山下,自己就去附近的小湖钓鱼。
一般没有什么事,所以时间长,但他的工作还算轻松,一天只要家里寺庙来回跑两趟。
虞晚章平时很爱笑,与应家的佣仆相处得也算投机,这也包括秦叔。佣人们知道她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现在全家都笼罩着隐隐担忧。
秦叔不是很着急。
他算是整个应家知道她和应珈楼的亲密关系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看到少爷风平浪静的样子,秦叔便觉得虞晚章伤得并不重,不会醒不过来。
对于他们来说,人嘛,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因此,在应家听到其它人说虞晚章醒后,秦叔也不着急着单独去看她。
他想,就凭少爷和虞晚章的关系,他一定能见到晚章小姐,到时就给晚章小姐送束鲜花。
她们这些小姑娘,都喜欢鲜花的。
只是秦叔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想法停留在半空中好几天,老太太都去两趟医院了,少爷还是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难道真的有如外头传言的,豪门都是冷血无情的主?
秦叔免不了涌起狡兔死,良狗烹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