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个轻微的小动作,却让谈秋彻底放松了下来。
的确是姜北慕不错。
只是他这一身寒意又是去哪儿惹的,谈秋倚在姜北慕的怀里,凑近了还依稀能闻到一股子极为浅淡的焦糊味,只不过这股味道很快便消散了。
谈秋没有多问,耳畔姜北慕呼吸沉稳平缓,伴随着他胸膛里传出的那令人心安的心跳声,谈秋只觉得那困意再度来袭,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直至翌日清晨。
谈秋起了个大早,一大家子一起在前厅吃饭,正吃一半时,周章却提了个布袋子晃晃悠悠地从大门外进来了,上来看也不看便将那布袋子往桌上一扔,随口道:“喏,你们人参的钱。”
“你怎么拿来的?!”谈秋又惊又喜,好奇不已,他原以为徐琮被抓,那人参差不多就算是打了水漂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换回钱来。
“昨晚上石家铺子走水了,烧了库房,四周人连夜救火,倒是没人受伤,就是仓库烧了不少,一早便由官府派人偕同铺子掌柜去清点盘余了,正好还有咱们的账,直接就拿回来了。”
周章伸了个懒腰,眼下泛着乌青,神色有些颓靡,说完便打着哈欠往自己屋子去了。
谈秋眨了眨眼,看向身边正慢条斯理喝粥的姜北慕,心中忽地涌起了一个念头。
第176章意外
回到屋子,谈秋关上门后便一把将姜北慕拽到桌边,强按着他双肩迫使其坐下,姜北慕神态自若,慢悠悠问:“怎么?”
谈秋抿抿唇,迟疑道:“那场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火?”姜北慕笑了起来,亲昵地去握谈秋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谈秋挣了挣,还是倚了过去。
“不要装傻!”谈秋皱了皱鼻子,有些担忧,“你昨晚上半夜出去那么久,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股焦味,你去做什么了?”
姜北慕面色微讶,“吵到你了么。”
“你不跟我说实话!”谈秋很不满意,挣动着要站起来,姜北慕见状才连声妥协,双臂用力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捏住谈秋纤瘦白皙的手把玩,漫不经心道:“的确是我放的,不过你放心,我特意看过一圈,铺子里没有人,也只是烧了些她的库房存货罢了,没什么大的影响。”
“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谈秋闻言不禁骇了一跳,忙压低了声音,竖眉怒道:“你去放火,万一被人看到了,那不是给你惹麻烦么?!反正她都进去了,该怎样就怎样,咱们也不用去管她了。”
姜北慕漫不经心地应声,垂眸细细把玩手中莹润优美的指尖,指腹捏着指甲揉来按去,玩地不亦乐乎,浑似没在听谈秋说话,谈秋正要火,却闻姜北慕忽地出声道:“你在石府时,她是不是苛待了你。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是么?”
谈秋瞬间哑了火,慢吞吞道:“也没什么了……就是打几下,饿几顿的事,反正我当时是宁死不从。”说到这里,谈秋声音便逐渐低了下去,悄悄打量起姜北慕的脸色来,见其不见喜怒的模样,才又补了一句,“没给他占到便宜的。”
姜北慕陡然失笑,仰头在谈秋面颊上吻了一口,半是责怪半是心疼,“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岂会在意这些事,我只是一想到你在石府遭受的那些欺凌|辱虐,我就无法心平气和地等那官府宣判,这铺子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她至为重要的一物,我也只是想在这把火上浇点油,让她更不好过罢了。”
谈秋听罢,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有东西堵在那里,闷闷地难受至极,“你不用这么做的,万一被人看见了,故意纵火的罪名坐实,你也会受罚。”
“那也是为你受罚,我心甘情愿。”姜北慕笑着细细啄吻谈秋面颊,只觉得唇下肌肤滑腻非常,忍不住亲了又亲,末了才感叹道:“温柔乡都是英雄冢,莫说为你受罚了,就算是让我去送死,也是甘愿的。”
姜北慕一番话说得十分肉麻,谈秋听在耳中却舒服得很,甚至唇角都忍不住扬起,姜北慕见状,便大着胆子继续将脑袋往下埋去,谈秋陡然身子一抖,忙将脖颈处毛茸茸的脑袋给推了出去,脸红心跳地跳出了姜北慕怀里,不住伸手理着衣裳,口中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但是……仅此一次了,下次不许不跟我说就随意去做这种危险的事,知道么?”
姜北慕耐心点头,附和一声,“知道了。”
谈秋这才舒展了眉头,稍稍松了口气。
之后一连几日谈秋都分外惴惴不安,生怕官差上门来押人,连晚上梦醒都要伸手去摸摸身边人还在不在,得到回应后才能继续安然入睡,姜北慕见状哭笑不得,几次安抚都无甚改变,最后只得自己亲身往城主府跑了一趟,顺带带了些消息回来。
“那徐琮的确没能撑多久,很快便吐露了残部营地,方才萧野才点了兵出城,料想很快便能回来。”姜北慕喝了口茶,在谈秋的灼灼目光下,继续道:“至于那她,则是被关入了死牢,秋后即将问斩。”
“什么?!”谈秋大惊失色,似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她不是……”
“仅仅原先的那些罪,的确不能将她处死,但若是她手上也沾有人命呢?”姜北慕轻轻将茶盏放下,落在桌面上出一声轻响,沉声道:“三年前她为了一个商道,联同他人谋害了两条人命,甚至连她的夫君,也就是石家的原当家老爷,也是死在她手上,对外说是石家家主是死于马上风,实则却是她下的催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