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见状知道自家爹爹这边是走不通了,连忙小脸上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转头对上了谈秋。
谈秋一勺白粥刚送到嘴边,还没喝进去,便被宝宝那灼灼目光盯得有些下不去手了。
“铮儿乖,喝奶,喝饱了才能长高高。”谈秋耐心地哄着。
宝宝清澈而莹润的眸子瞪地更大了。
谈秋硬着头皮将手中的勺子往嘴边凑了一寸。
宝宝目光之中忽而飘起一层水花,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谈秋。
谈秋头皮麻,努力不去看宝宝,将勺子凑到了唇边,上唇刚刚触及那温热的白粥。
“娘亲……”
宝宝泫然欲泣。
“老爷……”谈秋终于抵挡不住了,无奈地看向一旁面不改色喝粥的姜北慕,心道宝宝这是拿准了自己会心软,下回可不能这样了,不然小小年纪就知道投机取巧,长大了还得了?
姜北慕莞尔,乐道:“他喊你的,你做主就行。”
言罢,姜北慕似是打定了注意不掺和这件事,继续施施然低头将碗里粥喝了个干净,一旁侍女见状想上前来添一碗,姜北慕适时将手扣在了碗口,示意不用。
谈秋这边被宝宝闹地实在没了办法,这才重拿了一个小碗,撇了些许粥汤,复而又夹了几筷小菜在粥中晃了晃,便将其递给了宝宝。
“小口吃,知道不?”
宝宝美滋滋地捧过小碗,拿起小勺子开始吃地津津有味。
待到三人用完饭,已然是华灯初上,天色已晚,姜府各处皆燃起了灯火,姜北慕给谈秋和自己拿了两件大氅,又给宝宝戴了一个虎头帽,随后三人便一道出了门。
宝宝吃饱喝足,倚在姜北慕的肩头有些困,一手握着姜北慕衣领处的绳结,另一手揪着姜北慕肩头的衣衫,困得一颠一颠的。
谈秋还想再和姜北慕一道骑马,却被姜北慕婉拒了,并言道夜间出来闹夜市的人多,骑马只能走小路,再者宝宝也在身上,骑马不方便,还是坐马车去。
谈秋无法,只得同意了姜北慕的话,三人便上了马车,姜北慕对车夫道了句话,便入了车厢之内,安坐了下来。
“老爷想带我去哪里选衣服呢?”谈秋抱着打瞌睡的宝宝,轻轻问道。
“银纱,赵家的产业,便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姜北慕坐在谈秋对面,双手放于膝盖之上,阖眸回道。
“赵家祖上为官,后来家道中落,但其祖父那辈在京城官宦之中人缘颇好,其子孙亦受其荫庇,后来了这四方城做买卖,倒也一路顺风顺水的。”
姜北慕简单解释了几句,谈秋若有所思“哦”了一声,“他们也来咱们府宴的是吧?”
“嗯。”姜北慕睁开眼,“他们家的银纱是四方城中最有名的布庄,其中样式,布料等,几乎能与京城的货品相比,待会儿你且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就挑上几件。”
听姜北慕这么说,谈秋便来了劲,能与京城相比,还是从姜北慕嘴里说出来的,谈秋便能肯定这家布庄一定是有那个实力的,他还没看过京城的布料长什么样呢,听闻京中皆是贵人,想必用的料子也个个都是绝佳的上品。
“会不会很贵啊?”谈秋有些犹豫。
姜北慕似笑非笑看向谈秋,“喜欢选就是,不用担心价格,价格不是你需要顾虑的东西。”
姜北慕这般说,谈秋心中不免涌上一股暖意,不过话虽如此,但谈秋也不是那种花销无度之人,姜家的几家铺子又都没有开业,一大家子还有那么多张嘴巴要养……
谈秋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萨木靠不靠谱,走玉石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万一要是不行,那赔地不是更多了?
谈秋这般想着,本想开口询问姜北慕有关玉石铺子的事情,但想了想之前姜北慕那般说,让他放手施为,想做什么做什么,便又咽了下去。
姜北慕目光在谈秋身上落了片刻,只见他一会儿蹙眉沉思,一会儿唉声叹气,不用细想都知道是在为什么事情愁,不过姜北慕也不打算多说,只轻轻扫了一眼便复又收回了目光,身躯随着马车轻轻晃动。
少倾,马车便停了下来。
姜北慕与谈秋一道下了马车,谈秋将大氅脱了下来将宝宝裹住抱在怀中,姜北慕便走在其身旁,索性将自己的大氅也脱了下来系在谈秋的脖颈之上。
许是佳节在即,银纱内夜间亦是人影幢幢,店内小二忙的脚不沾地,连那进门的客人都无暇顾及,谈秋也乐得清静,不然小二太过热情他也吃不消,正好自己慢慢挑。
店内一楼大多是年轻女子,如同香粉蝴蝶般拥簇在一处,不时结伴出几声嬉笑,端的是热闹非常,亦有不少|妇人牵着自家孩童来挑选布帛,谈秋只粗粗扫了一眼,便见一楼的布料大多是一些花花绿绿的女子制式,要么便是一些极为繁复,大红大绿的布帛,一看便知道那人非富即贵的种类。
谈秋看得连连蹙眉,一旁神色泰然的姜北慕注意到了,便问道:“一楼没有相中的?”
谈秋侧头附耳轻轻道:“这里的布料看起来都好浮夸。”
姜北慕“唔”了一声,颔道:“我也这么觉得,花式太繁复,不适合你。”
谈秋闻言忽而来了兴致,促狭道:“那老爷觉得什么样的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