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我倒是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京城,但是他的事迹大家都有所耳闻的。”阮月也没多想,只略微思索一阵便爽快回道:
“前些年狄族频频来犯,都快打到咱们陌城那儿了,听闻咱们大将军只身率十万兵马,鏖战整整两天两夜,将狄族驱赶了出去,自此一战后,大将军更是步步紧逼,屡战屡胜,一直将那伙狄族给逼出了关外,这才收复了咱们苑朝的塞北三城。”
谈秋听得心惊不已,若平时他听闻这番话,倒是没什么感触,毕竟那狄族、血战什么的都离他太遥远,根本无从想象。
而如今姜北慕就是阮月口中的率军屡战的“武神”,那给他的冲击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这么厉害啊。”谈秋咂舌惊叹。
阮月见状说的更是起劲,甚至将手中的小铲子丢在一旁,站起身来手舞足蹈,“那是,我从前还听过一则传闻,说是咱们苑朝这位大将军可厉害了,陌城一战时,他才只堪堪十八岁,且听闻其人武功高强,曾经有一次与狄族的一个领城门前宣战,竟只在十招之内便摘了那狄族领的脑袋,还挂城墙上了呢!”
“要论武功,他可是苑朝当之无愧的第一!把狄族打的好几年都没敢靠近咱们边塞呢。”
“要说咱们如今能过上安稳日子,还真是多亏了这位大将军呢。”
阮月谈及这位大将军时兴奋地小脸微红,全然没有了先前一贯从容内敛的模样。
谈秋只觉得自己对这所谓的大将军竟是一丝印象也无,甚至都不如阮月熟悉,难道这也是自己撞了脑袋的原因么?
阮月说完才觉谈秋有些意兴阑珊,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识地打住了话头,小心问道:“公子怎么了?”
谈秋摆摆手,“没什么,那你知不知道…这大将军的妻子是谁呀?”
阮月眨了眨眼,“他成亲了么?这我倒是不知道呢,近年来边塞平和地很,咱们也少打仗了,不过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这茬事。”
谈秋默默撇了撇嘴,心道这大将军不仅成过亲,孩子都能喊爹娘了,你还天天见呢。
“对了,你在这四方城这么久了,你知道那柳家嫡女么?”
阮月略微思索一阵,回道:“这我倒是不怎么清楚,只在很久前听说那柳家嫡女好像是个双胞胎,其中一位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曾经进宫去侍奉过贵人,好像许配给了一个世家公子,具体我倒是不知了。”
“这柳家看起来默默无闻,但我总觉得他们没有那么简单。”阮月言罢似是有些担忧,忙压低了声音对谈秋说道:“这回柳家好像也要派人来……”
“咱们姜府说实话,不过是来这四方城一年还不到,这柳家竟然也亲自投递了拜帖……我总觉得不安好心,公子还是小心着些。”
谈秋闻言点了点头,幽幽叹了口气,阮月见状小心翼翼道:“公子今天是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就这些时日,都看见你叹了四五次了。”
“我……”谈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姜北慕隐姓埋名在这城里做生意,想必也是不愿意牵扯以前的事,他也不好到处和人说,免得帮不了姜北慕不说还耽误了他的事……
“你说,两个身份悬殊的人,能在一起么?”谈秋想了想,只能拐弯抹角地对阮月说道。
“这得看多悬殊了。”阮月回道。
“大概就是……一个是京城里的贵人,一个是乡野中的罢。”
阮月望着谈秋那苦兮兮的脸颊,诚恳道:“那这几乎是不可能了,二人的身份,见识,以及数十年来的生活之间都有一道天堑鸿沟,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跨越的。”
谈秋听着心口紧,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反驳阮月,却蓦地现自己竟是一个有力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阮月见状不知谈秋在苦恼着什么,只能绞尽脑汁思索半晌,试探问道:“公子是在愁下个月的那件事么?说起来,现在四下无人,公子是怎么打算的呢?或许可以同我说说,我也好为公子排忧解难。”
谈秋经阮月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先是问道:“你给我的那个,是什么药?”
阮月眨眼道:“春|药。”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来的春|药?”谈秋不可思议道,连带着看阮月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复杂,阮月面颊一热,忙道:
“公子不要误会,我这是来姜府之前王公子那边给的,用途……公子你也知道。只是我现如今也用不上了,正好拿来借花献佛。”
谈秋一时沉默下来,阮月继续加了把劲道:“公子不是在愁如何与老爷更亲近一些么?毕竟连我都看出来了,老爷对公子你尊敬有余,亲密不足,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怕你。”
“怕我?!”谈秋像是听到了什么神话,好笑道:“老爷怎么可能怕我。”
“这我也不好说,或许是我猜错了罢。”阮月借坡下驴,并未坚持己见,顺势劝道:“老爷不主动,那公子你就主动着些呗,自己先下手为强,总好过被别人惦记不是么?”
谈秋闻言目光微闪,似是有些心动。
依照姜北慕的性子,自己要是真与他生了什么,姜北慕肯定会被迫迈出一步,不管是自愿也好,被动也罢,现如今姜北慕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安全线,有礼却不更过分亲密地与他相处,若是真能生什么,便能将这表面上的平和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