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辞看了父女一眼,语气低沉道:“派人看着军营,陛下不见,咱家如今谁都不能轻信,直到?找到?陛下。”
说完,他?率锦衣卫穿从密道离开?。
没多久,那位叫李应的车夫被锦衣卫找到?,赵朗辞深望了他?一眼,问道:“女帝在哪?”
李应被打得脸容难辨,趴在地上呕血,笑?道:“牝鸡司晨本就为天理所不容!这次水灾之所以生,全都因为女帝登基,激怒天帝!我好几个亲人都在这场灾祸中?丧生,全都是女帝的责任!”
赵朗辞冷嘲:“程见琅就是这么同你们说的吗?简直可笑?!”
“不是他?说的!你不要含血喷人!”然后?李应就不肯说话了。
“不肯说出女帝下落的话,来人。。。”他?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道:“用刑。”
女帝不知下落,城外有流民,间或还有游走的零散的敌军,迟一会找到?她,就增加多一份危机。
“掌印,那边不能过去了,前面是流民区,水灾后?有许多疫病,都圈禁起来不许人进?入的。”
身后?的锦衣卫劝道。
但赵朗辞没有理会,依旧往前,直到?被官府的人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没有令牌禁止进?入,如今里面有许多疫情,非大夫不能进?去。”
“滚开?。”赵朗辞一脸阴暗。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最终出手拦住,却被他?一掌打趴在了地上,孑然一身走了进?去。
第63章
流民区分两个区域,内区在最里面,专门安放因为这些灾祸染病的人,说是由大夫专门诊治照顾,其实就是送进去等死。
赈灾的银子有限,光供活人吃已?经困难了,怎么还会有余钱救病人呢?
外?区的流民多是衣衫褴褛,双眸无光,整日坐在一个地方了无生机。
不时有一两声婴孩啼哭,后面都饿得不?出声?音。
赵朗辞在这些人群中疾步走,一边走,一边扒着这些人脸看,双手都弄得泥迹斑斑。
“那天鹏哥儿抓到?个女?的,听说是外?头放进来的,是大魔头的人,鹏哥儿想抓去官府换回他家的妹妹,结果那女?的性子烈的,放了一把火把屋子都烧了。。。”
赵朗辞听见?有人倚着矮墙那边议论,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揪起那男子的衣襟,提了起来,眼睛红道:“那女?子呢?!”
“女?。。。女?子。。。那女?子大。。。大概烧死了吧。。。”男子仓惶道。
赵朗辞重重地将他摔在地上,怒狂道:“带路!!”
被烧毁的那几间土屋都成了焦黑一片,那人把他带到?地方,见?他松开他脖子,他慌忙逃开。
赵朗辞先是不?可?置信地,轻笑了几声?。
随后,他眼角开始泌出血泪,额际被粉饰过的刀斧状暗痕已?经被冲刷出来,又被污泥所遮掩,他开始疯狂地跪进废墟里,拼了命地徒手挖掘,直至两手伤痕累累,还不?肯罢手。
周围的难民看见?这名男子状若癫狂地从废墟里挖掘,尽然是知道些什?么也不?敢上前告知。
直到?远处飘来一个女?子清脆娟美的声?音,“明日阿福带上大牛和毛头,从后门入,强子和铁树、柱子去角门候着,景玉负责把我绑进去。。。”
赵朗辞抬头看人之前,已?经有灾民相当热心地开口:“月妹子!那边有位小?伙在挖阿玉家的砖石,他是不?是就是你家相公啊?”
这时,一身荆钗布裙的昕枂才和混身狼狈停下挖掘焦土的赵朗辞对视上。
她虽然一身布衣,但脸上朝气蓬蓬,一点也不?像遭人虐待,反倒是她在指挥着人,大概是没怎么吃到?亏的。
反倒是他,在她不?见?的这十几个时辰里,天知道他憔悴了多少?,眼睛下方黑了一圈,浑身上下都是污泥、血水和汗液的混合物,眼睛里布满红丝。
昕枂看着他额头部位那暗红色的伤痕快将被汗液冲出,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头。
“夫君!你终于找到?我了!”她一边抱着他的头,用手指沾泥替他把额角痕迹遮盖,一边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配合。
赵朗辞眸底渐渐趋于平静,只得任由她抱着,沉哑地“嗯”了一声?。
原来,那天孙景玉把她抓了要去迎春楼换回他的妹妹,昕枂紧张之下,把孙景玉的家都烧了,后来火扑灭后,见?孙景玉坐在那里捧起焦土在哭,才知道她把人家爹娘的牌位也烧了。
愧疚之余,昕枂主动提出,要想办法帮他把妹妹救回来。
“月姑娘说她夫君是东厂的厂卫,这次是奉命来此秘密搜查官员贪墨行?贿的罪证,她定要帮阿玉找回妹妹,并且把老鸨处的账本拿回来。”
“你就是月姑娘那位厂卫夫君了吗?”铁柱走上前,带着敬畏的眼神想默默赵朗辞腰间那把佩刀,又索回手,道。
赵朗辞被几个淳朴憨厚的少?年围着,眉心轻皱,却在看见?昕枂朝他投来殷切目光时,轻轻“嗯”了一声?。
仿佛是头一回见?识到?活的行?走的东厂厂卫,那几个少?年显得格外?兴奋。
昕枂却拉起他的手,踮起脚用袖子帮他轻轻拭去脸颊上的血迹,那神态语气活像真的是他娘子,道:“夫君,刚见?你这么难过,是不?是真以为我被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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