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老夫连累了你父亲,可老夫当时若不这样做,整个内都会受连累的!”
赵朗辞站定下来,挥手示意冯玉安等人退下,
“老好伟大,那是不是要让咱家为老高歌称颂?”
“终有一天,我父亲。。。泉下有知,知道他用性命拼死护着的内,是被他儿子亲手给毁掉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哦,对了,他那身被惯得一身文人毛病的血肉早已经在多年前的刑场上被那些曾拥戴过他的百姓分食掉了。”
“可笑吧?”他嗤笑。
6钟痛心直斥:“当年内拼死为你求情,救下你一条性命,可你为何不好好爱惜你自己,非要与奸佞为伍??”
赵朗辞闻言,笑得越放肆:“救我?家人都死光了,只身一人流放到边关,这也算救?”
“当年我犯险替父找到翻案的证据,你们明明都知道我父的清白,为了平息圣怒,却还是把我父推出去替程掌印顶罪,你们怎么不说自己是司礼监走狗了?!”
“那是迫于无奈!!可你也不能自甘堕落!赵尚书看见你现在这样该多心疼啊!”
“心疼。。。?哈。。。他从来就不会心疼我,和我母亲,甚至他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献祭给内,我母亲临死时,他赵尚书还在衙门里,替个昏君卖命,替你们内这帮看门狗去守所谓的公义,谁又给我母亲公义呢?”
说完,他拂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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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朗辞从五城兵马司调完案子回来,就一直枯坐在东厂衙门,坐了很久,直到天擦黑。
“掌印,衙门要关门了,你还要坐吗?”掌钥的厂卫前来问道。
“哦,不坐了。”说着,他揽起腰刀站了起来,起步时有些摇晃,站定后才朝门外走。
路过冗长的宫道,此时许多宫门都开始下钥,宫道上走的人少了许多。
他独自一人返回司礼监附近的直房,看着前方看不到头的宫道尽头,这一路宫墙高耸,仿佛遮天蔽日,把夹道里头的人永远踩进暗影里,晦暗,又绝望。
可他独身一个,已经不知道在这条宫道上走了多少回。
每走一回,他身上的枷锁就越重,一切已经无法再挽回,他,也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大家口中赞不绝口说是绝非池中物的翩翩儿郎。
“赵掌印!本宫终于等到你啦!”
昕枂长公主灰头土脸地蹲守在他直房附近,这一刻他只是迟疑了一下,没有选择避开。
“这个时间麟趾宫都下钥了,殿下怎么还在这里?”他蹙了蹙眉。
抖一抖那些陈旧的记忆,曾几何时,仿佛也有这么一个小姑娘蹲守在人来人往的市集,在等着谁来把她带走。
“赵掌印,本宫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你能不能。。。嗯。。。请本宫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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