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颇不解,问:“怎么说?”
“本君假设,如果她没有杀人,那么她的正常表现应该是为自己辩解或者至少表现得很惊恐。但她既不害怕也不辩解,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把柄落到我手上。”
“不是找到了一把匕?”闫颇恶狠狠道,“就拿它去问话,不信她会不说。”
“也罢。”
时缨和闫颇又搜了一圈,果然没什么现,才把王紫叫进来。
时缨摇了摇匕:“老鼠精,枕头下怎么会藏着这么奇怪的匕?”
王紫擦了擦口水:“连何有都没现这把匕,早知道就收起来了。”
“不是,本君问你匕的来历,你流什么口水?”
王紫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是我嘴馋,半夜里总想起来割点肉吃。”
“割什么肉?”
“就……就一些内脏啊……”
“内脏?”时缨和闫颇对视一眼。
王紫深知,这件事兜不住了,咬咬嘴唇,老实道:“大人请跟我来。”
她把时缨和闫颇带到了小厨房,从隐蔽的凹槽内取出了一个瓦罐。打开瓦罐,闫颇往里一瞧,差点吐出来。
里面全都是一些动物的内脏、尾巴、耳朵之类的玩意儿,黑咕隆咚的一堆。
“闫颇,这就是你查出来的特殊癖好?”时缨笑了笑,“口味够重的。”
闫颇摆摆手:“我也只知道这些,就想着她一定喜欢小指。”
“老鼠精,你吃这些,你丈夫可知道?”
“我怎么敢让他看见嘛,怕他被吓出病来。”
“好了,本君和府尹先走了。”时缨搓了搓鼻子,笑了笑,“现在酒楼和绸缎庄都是你的,你该高兴了吧?”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王紫笑了笑,“相公死了,我哭还来不及呢。”
“是吗?”时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君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回头,还叫了那闫颇一声:“别愣着。”
闫颇一个激灵,忙不迭跟了上去。
“没事了?”单从时缨的表情上看,闫颇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时缨对王紫持几分怀疑态度。
时缨搓了搓鼻子,并不作答。
“第三户人家在哪儿?”他岔开话题,“本君宿醉之后,记性不大好。”
“姓孙的,孙代善家。”
“这孙家有什么蹊跷?”
“孙代善与他的兄长孙坚关系很好,”闫颇舔了舔嘴唇,同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了,现下又得说一遍,不免口干,“但是孙坚沉迷赌博,导致孙家家道中落,欠的外债无数,孙代善的一门亲事也因此黄了。”
“称得上深仇大恨。”时缨点点头,“现在就去孙家看看。”
时缨拉着闫颇的袖子,一晃眼,两人已经在孙家门外了。
比起前两户,此处难以称为“家宅”,最多不过是一间茅草屋。
屋外有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在打铁,汗流不止,莹白的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就这身板,就这皮肤,啧啧啧,”时缨一副惋惜的模样,“就这样还在卖力打铁。明明是一个读书的料,偏偏要在这里做粗活。”
“他原来中了举人,偏偏在参加省试的时候家道中落,便只好含恨回家了。”
“竟有此事?”时缨搓了搓鼻子,走过去,笑眯眯地和孙代善打招呼,“请问是孙铁匠吗?”
孙代善“哐当”一锤下去,打得火花四溅,他随即把打好的铁过水,只听“刺啦”一声,白烟直冒。做完这些,他才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道:“我是。公子要买点什么或者定做什么吗?”
他微微泛红的脸分外动人,时缨又“啧啧”两声。
“本君不是来照顾你家生意的,只是来问话的。”他用眼神示意闫颇,闫颇立刻滚过来,亮出身份:“本府就是临安府尹,近日有一桩连环杀人案与你有关。这位是时缨,协助本府破案的大人。”
孙代善上下打量了闫颇一番,才不卑不亢地拜道:“草民参见府尹大人。”
“虚礼就不必了。”时缨摆摆手,“你这儿环境不好,本君只问几个问题便走。孙坚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