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随便开这样的玩笑吗?如果别人说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却没有在一起,那多尴尬啊。”
时缨笑得更厉害了:“话又说回来了,难道你拒绝本君了?”
将芜气鼓鼓的:“牵个手能算数吗?一点也不正式。”
时缨被她绕得没辙了,缴械投降:“好,好,这件事改日再说。回去听戏吧。”
将芜更气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她的心理防线马上就被攻破了呢!
她恼得很,时缨碰她,被她狠狠甩开。
水榭上戏班子“咿咿呀呀”唱着,一曲毕了,那报节目的忽然道:“今日这戏已经唱完,还有一个小把戏,权当给各位大老爷们解解闷。”
他拍了拍挂满铜铃的小鼓,伴随着“丁零丁零”的清响,池水忽然开始冒泡。
孙志鹏脸色都白了,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没听说过这戏班子还有什么余兴节目。
他催家丁道:“怎么回事?府上那些猎妖师呢?快把柳时缨给我叫来,快!”
他的直觉不会错,是那妖物来了。
家丁不知道孙志鹏为何如此慌张,提着裤子就赶忙找人。
孙志鹏面无人色,想喝口茶水压压惊,却手抖如筛糠,不一会儿茶水便全洒了。他想取汗巾擦拭,竟怎么找也找不着,一时间冷汗如雨。
水池“咕嘟咕嘟”冒着泡,接着,一条人鱼从水中跃起。她不知道用了何种法术,周身竟然折射出淡蓝色的光晕。
众人皆目瞪口呆,以为窥见了神迹,甚至有人刚准备离席,屁股就定格在半坐不坐的姿势,接着是“哗啦啦”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孙志鹏气得疯,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妖物?!来人啊,还不给我拿下!”
人鱼跃进了水中,不一会儿,又浮在水面上远远地看着众人。家丁们不敢轻举妄动,孙志鹏又呵斥道:“都没长耳朵吗?还不拿下!”
家丁们这才回神,抄起家伙战战兢兢地朝池中的人鱼叫嚣。
人鱼冷不防露出利齿,出鹤唳似的鸣叫声,叫声凄厉悠长,惊得家丁们差点连兵器都脱了手。
“怕她做什么!”孙志鹏气得把一个家丁踹下了水,并招呼身边管事的,“还不快去找网,找柳时缨?!”
他又大叫道:“弓弩手何在!给我放箭!立刻!马上!”
整个像一只急得跳墙的狗。
一众家丁早在寿宴之前就准备好了弓弩,此刻已将水池团团围住,誓要给那条人鱼一点颜色看看。
孙志鹏从人群中退出来,抬臂挥袖道:“这不是什么神仙,它只是一只妖,大家快散了去!长福,看好父亲母亲!”
宾客们怪叫起来,一个个乱了方寸,长福连忙吩咐人疏散宾客,自己则趁乱去寻找老爷和老夫人。
弓弩手射出了箭,“嗖嗖嗖”正中两百步开外的人鱼水鲤。
她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看着万千羽箭,尾巴一摆,水花四溅。羽箭遇水而落,纷纷成了淹没在水中的铁棍。
水鲤生得是好看,但再美的妖怒露出野兽利齿的模样也会让人畏惧。
众人又弄来金丝缠成的巨网,一网罩下,被网住的人极难脱身。而且这网属于猎物越挣扎便收得越紧的类型,水鲤刚刚腾空而起,便被网在了网中,挣扎也是徒劳。
她扑在网中,怒视孙志鹏。
“你个窃贼!”水鲤大叫,“你个窃贼,竟然用如此卑鄙歹毒的办法对付我,不怕遭天谴吗?”
孙志鹏立于众人之中,稍微宽了心。他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池中的水鲤,她的容颜丝毫没有改变,一如初见之时。
可他的眼角已经有细纹了。年轻时风光无限的人终归会老的,尽管他一直如此努力地维护自己的容颜,希望能与她一样经久不衰,可他不是妖。
“你扬言要杀我,难道就是对的?”孙志鹏冷笑,“你若不杀我,我们便相安无事。我孙志鹏向来不是什么等死的蠢人。”
不一会儿,时缨和将芜一起过来了,看着水池之中被困住的水鲤,时缨面不改色。
“这就是那要杀大人的妖物?”时缨故作不知,“大人你不是已经将她制服了吗?何必请我们这些闲人?”
孙志鹏道:“我恐有变化,还是请魔君大人来处死她比较放心。”
时缨搓了搓鼻子:“你与她究竟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她死不可?”
“她要杀我!”孙志鹏声色俱厉。
时缨脚尖一点,跃至水面上。他如履平地,单膝跪下,问那水鲤:“孙大人为了自保,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能否将你要杀死孙大人的原因告知众人?”
孙志鹏闻言脸色大变:“魔君,你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孽畜就是孽畜,杀妖还要理由吗?你若听信她的谗言,我连你一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