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天天叫穷,自己在家可半点没少享受。
她楚河今天就要问清楚,是不是也能沾光在高考前先弄点钱花花……
楚富贵终于回过神来,此刻将身子一翻,便死命夹住了大腿,整个人从嗓子眼里挤出尖叫鸡一样的声音。
“没钱!”
“哪里有钱,工资都不够吃喝……”
他这是真话。
楚富贵每天的工作,也就是骑个三轮车给人搬家具,送送货。
但他干活拖沓,又不怎么麻利,还经常要高价。
路边摊儿等活儿的人每天定时定点,他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挣得来钱才怪呢!
全家也就是白梅在市做个理货员,一个月能拿到25oo块钱的工资。
白梅持家有道,25oo元的工资一分钱不用给女儿花,但是她是老思想的女人,亏待什么都不能亏待自己的男人,因此楚富贵要吃牛肉,要吃水果,要喝二两小酒……这是第一要务,都得安排上。
逢节日,还得来瓶茅台剑南春什么的。
一来二去的,这个家可不就一贫如洗,连孩子生活费都掏不出来了?
时不时还得靠孩子各种奖金来接济。
楚河在这么个烂泥潭一样的家庭中长大,性格倒是越倔强。
她总也不听话,也总是不给父母好脸色,自然而然三天两头被教育。
毕竟,面对成年男人还有所谓母爱的桎梏,她一个未成年女孩,就算能力跟上了,心理也不一定能放得开。
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
说实在的,没钱,楚河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记忆里对这家庭也不是没什么概念,但问题是,楚富贵一个大老爷们,她这也才动了两下,都没凑够一顿打——
怎么就这么软弱的屈服了呢?!
怂包。
电视台还在播报绿茵场上的赛事,讲解员还在分析某某小将带伤入场。
楚河将眼神收回来——
看来大部分男人还是正常的,她爹,也就是眼前这位……
嘿嘿,这比黏虫还没骨气呢!
对这种人再要动手,实在是有点丢份儿,楚河兴致缺缺。
“早知道你这么脓包,我何必还要费力气呢。”
她直接就拧开门。
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眼神盯着他下边:
“我告诉你,以后你敢出现在老子面前,你这玩意儿就别要了。”
男人,甭管他多大年纪,二两肉比什么都金贵。
也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楚河这倒真是个挺有效的威胁。
只可惜她还不懂,自己如今不是楚将军,只是楚富贵的女儿。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
在痛苦过后,楚富贵也猛然回过神来,面对女儿,他倒没那么脓包了,直接抄起一旁的躺椅就往她头上砸去——
“你个憋犊子——”
背后的风声实在太过明显,楚河头都不用抬,直接一个抬腿,绷得如同钢筋一般的腿脚就凌空将椅子踹碎。
残枝败骸又重砸向四面八方,登时将楚富贵脑门砸了个乌青。
这么大的动静,还在厨房张罗的白梅自然不可能没听到。
她人还没出来,这边就赶紧劝:
“她爸,她爸,可不能这么打,居委会该找事——”
话音戛然而止。
却见卧室里一片狼藉,而她的男人此刻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哎哎哟哟,连眼神都不敢看过来。
本来正该挨打的女儿却站在那里,神情鄙薄。
白梅:……
这不是她家一贯有的父女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