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秦雄兵,出关即为一统!从来只有战死的秦兵,累死的秦王,绝无逃跑的秦兵,畏战的秦王!”
“不管用多少年,多少的秦王,填进多少代人的性命!不管那六国百家如何愤怒或求饶,承我大秦的君主,都将继承我大秦的志向——一统天下。”
……
公子政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敌人却失算了。
他是天选的王,注定是要成为完成大秦百年伟业的君主。
死亡的恐惧没有像敌人所料想的那样,压倒年幼的质子。反而是对死亡无力的痛恨,令公子政坚定了为王的信念。
而当公子政自邯郸归国,即便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复杂错乱的局面,宫廷与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极可能令他送了命。
但那少年,仍旧坚定的用自己尚纤细稚嫩的肩膀,担负了秦王衮服的重量。
为了大秦百年数代万人唯一的志向,嬴政亲手杀死幼弟,斩落母亲头颅,诛杀宫廷叛党。
逐渐成长的君王纤细的身量抽长拔高,威仪也日渐深厚,曾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君王决策的人如今早已经化为白骨,高傲的谋士低下了头颅追随君王,忠臣良将为君王呕心沥血抛身沙场。
可在此之外,嬴政也曾枯坐整夜,然后在天亮时,下令斩杀他的良师与益友。
也曾在无数次大战小战中亲手送自己的将士走上必死的沙场。
也曾不得不面对自己友人的头颅,却连一滴泪也不能流。
……
英灵秦始皇的记忆同样印刻在公子政的神识中,“统治”一词,对于嬴政来说,意味着一生的殚精竭力,意味着无数人的死亡和殉国。
这是个饱含着鲜血与死亡,信任与托付而无比沉重的词。
因此,当那日洛基轻易的说出这个词,却如儿戏般轻佻时,嬴政感受到了从灵基涌上来的深重的愤怒。
——如无背负帝国命运,承载所有臣民期待的觉悟,怎敢,怎敢如此轻易的就许下统治的承诺!
而帝王之怒,将以敌人的死亡和彻底失败来平息。
洛基不知道嬴政在想什么,但对谎言之术极为精湛的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双浅金色眼眸中浅淡的情绪。
不是他曾在阿斯加德无数次见到的轻蔑或痛惜,而是无视。
彻底的无视。
这比来自众神之父奥丁的轻蔑,更令洛基感到愤怒。
一瞬间,他咬紧了牙齿腮帮微鼓。
但随即,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监牢的洛基还是忍了下来,重挂上了谎言之神标志性的笑容“小先生何必如此戒备我?”
他举起双手,晃了晃那副特制的沉重手铐,向嬴政示意“你瞧,有时候人类也会做一些不错的东西,比如这副手铐,让我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这样,小先生还是在戒备着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这和你那天的英勇表现可不一样。”
即便洛基的措辞带着表面的尊重和示弱,但仍旧掩盖不了他在嘲讽眼前的少年是个懦夫的事实。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对嬴政并不了解,但洛基从嬴政进入监禁室就观察到现在,自认为对眼前的少年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于是谨慎的选择了最稳妥的激将法。
——在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身为谎言之神的洛基已经记不清用激将法多少次成功达到目的了。
就连这次入侵地球的外星军团,都是洛基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靠着激将法成功与那个星球的统治者达成了合作。
然而这次,洛基注定是要失望了。
虽然第一次与洛基见面时,嬴政因为洛基的一句话就被激怒,但那是因为洛基非常幸运——或者说倒霉的恰好戳中了令嬴政的愤怒之事。
而今天,洛基可没有那个运气了。
所以嬴政只是看着洛基,然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点不带温度的笑意“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来自外星的囚徒,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见你,只是为了一件事。”
当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与洛基对视时,即便少年的面容稚嫩,洛基仍然惊疑的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他的父神奥丁颇为相似的东西。
——那是名为君主的威严。
即便稚嫩,依旧不可小觑。
“我要知道,那日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始末。”
良好的记忆让嬴政仍然记得那天在燃烧了整个夜空的火焰中,洛基曾说过的话。
“你号称神盾局手中的“方体”归你所属,实在宇宙矿心的东西扩大成了虫洞,让外星的舰队和士兵顺利进入了地球,向城市和市民起了攻击。”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宇宙矿心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多少。”
“在地球之外的宇宙中,与宇宙矿心作用相似也能打开虫洞的物质,还有哪些。”
“此次入侵宇宙的外星生物,归属于哪个星球,还会对地球造成多少威胁。”
“除了这些外星生物,宇宙中是否还有其他可能对地球产生威胁,有能力入侵地球的生物?”
在进入监禁室之前,嬴政已经了解了造成虫洞最终得以让外星舰队进入的“方体”,从九头蛇到神盾局,再落到洛基手里的全过程。
也读过神盾局特工们和娜塔莎花费了长时间、用尽了所有审讯手段,才拿到的一份证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