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清越这次还算是有点儿脑子,他把和秋溪接触的过程回想一遍,秋溪一直就没怎么搭理他,都是他追着秋溪又说又骂的。而且他跑到这条路上,也是他情急之下自己跑的,旁边又不是没有别的路,他怎么就倒霉的偏偏选了这么条破路!
“我,我杀你个全家的,你个不得好死的臭王八!敢这样害你祖宗!”
“你他娘的,快放老子出去!”何清越越骂越精神,他又快哭了的想,他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老子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孩子,被个无赖压得翻不了身!”
“你个挨千刀的狗东西!”
何清越恨疯了似的,在坑里破口大骂着,直骂得远处一个人的耳朵都跟着烫。
此时晌午已过,就见陈奇摸了摸自己烫乎乎的耳根,半低着头,对二牛说道:“多……多谢你了。”
这话倒是把二牛弄得挺不好意思的,村里一直都是嫌弃他的人比较多,谁和他还能说个谢字呢。
“嗯……没事儿。”二牛摆摆手,一挺腰板,想模仿一个戚文晟的架势,可紧接着他的身上就传来了一大串“咕噜噜”的动静。
在陈奇家安静的院子中,二牛肚子里的这个动静,就跟平地一声雷似的。
“噗……”陈奇憋着笑,“都怨我,让你跟着忙活到这了个时候,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做饭去。”说着就要往他家灶房里跑。
“哎,算了算了。”二牛叫住陈奇,头一回他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一边暗暗的吸着肚子,一边说道:“没事儿我就回去了,这会儿我嫂子在家早就把饭做得了。”他扫了眼陈奇家简陋的灶房,知道那里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嗯,那我就不留你了,今日之事真是多谢你了。”陈奇这次抬起头和二牛道谢,心里是真对二牛感激得不行。
刚才他和陈正跑回来以后,一看他娘就在院里躺着,他这正着急的六神无主的时候,是二牛跟着跑来,一见这种情况,赶紧帮着他们先把他娘给抬进了屋里。
陈正慌得都已经哭上了,陈奇想他那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吓得他手脚都是冰凉的。后来还是二牛说的,隔壁村有个郎中,让陈正赶紧去把郎中找来。
等到郎中来了之后,给他娘又是号脉扎针,又是灌药的,总算是把他娘给治醒了。更好的是,郎中说他娘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还给留了张方子,让连着吃上一阵,身子就能缓过来。
当时把陈奇和他弟弟高兴的,连连对着郎中道谢,他都有心再给郎中磕个头了,他娘难受了这么久,他们就只知道天天按着土方子给他娘煮汤水喝,喝了也不见他娘有好转。
还有最让陈奇感激二牛的是,郎中的诊金他们付不起,是二牛看出来他们的窘况,先掏了两串钱给垫上的。
“那钱我过些日子一定还你。”陈奇送着二牛出门,此时他再看二牛,真是好人一个。
“没事儿,我也……嗯……不是挺急。”二牛是真心疼他的那两串钱,不过当时的那种情况,他也做不出有能力帮忙,却袖手旁观的行为。
陈奇还想再对着二牛道句谢,忽然他的耳朵根处又是涌来了一股热烫,同时有一件事情,在电光火石间窜进了他的脑海。
“坏了!”陈奇急的喊了一声,推开二牛,赶紧就跑。
“哎嘿,这是又怎么了?”二牛歪靠在门框上,被陈奇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这回他更才是追了上去,看看陈奇搞什么古怪呢?
陈奇一路急跑,心里还不住的祈求着,那坑里可千万别掉进人去啊。可当他老远的看见,坑上面的那层干草已经没了,吓得他心头顿时是咚咚乱跳。
“我……我宰了你个……吃……吃狗屎的玩意儿……”
“你个……全家都……都不得好死的东西。”
陈奇软着腿的跑到坑边,看到的就是何清越在坑里歪歪扭扭的躺着,正少气无力的骂着人。
二牛随后赶到,低头一看坑里的何清越,身子扭曲着,面色惨白又泛着油光,他也是当即吓了一大跳。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二牛看看何清越又看看陈奇,一时摸不着头脑。
陈奇早就吓得不会说话,看何清越那样子别是快不行了吧。
“你……你们……”何清越听到动静,掀开眼帘看了看,在看到头顶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后,他眼前一黑的失去了意识。
“啊……”陈奇见何清越闭又眼歪了脑袋,一下他就瘫坐在了坑边,心里不停的说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二牛蹲在坑边,也有些吓傻,这……这何清越就算是彻底交代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的完事儿了?那……那这是谁干的啊?
正在这时,就听二牛和陈奇的身后,一个声音忽然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二牛和陈奇惊得同时猛地回头,一见来人是秋溪,二牛还见秋溪的手上拿着把大铁铲,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秋溪,你……你这是……要活埋了何清越?”二牛满脸的不可思议,秋溪下手这么黑呢?
“你胡说什么呢?”秋溪不禁微蹙起眉头,他是吃过晌午饭后,溜达着过来看看,想着要是这坑没人管,他就给填上。可看眼下这情况,莫非何清越还在坑里没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