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戚文晟在心里长长的“哦”了一声,心说当了这么些天的缩头乌龟,你可算是出来了。
紧接着戚文晟很自然的就抓上了秋溪手,感觉到刚还和他勾弄着手指玩儿的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冰凉,可见秋溪是被吓到了。
戚文晟往秋溪的身前跨了一步,背着双手,没人看到他把秋溪的手包裹在了手里,还慢慢的揉捏着。
有了戚文晟的这两下举动,很快的就让秋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他感受着戚文晟对他的这种保护姿态,心头暖的镇定下来。
这次视线从戚文晟的肩头越过,秋溪再看向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即便是看出他明显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秋溪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
郑大贵,秋溪在心里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的确,一出现就能让在场的人们瞬间鸦雀无声的,除了郑大贵也就没有别人了。
此刻又刮来了一阵风,吹得地上的小沙石和枯树叶,形成了一个旋转中的小圈,小圈飘飘浮浮的追随着郑大贵的脚步。
气氛陡然变得更加诡异,有不少的村民又搓着小碎步的往后退,想也就仗着这是白天,而且大家伙还都聚集在一起,看到郑大贵露面了,才不至于的那么让人感到恐慌。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郑大贵,谁都看出来了,他是奔着谁去的。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本来还有胆小的村民吓得准备往家跑,可是一看郑大贵直奔着秋溪那边走,他们很快就都想起来了,秋溪原本可是郑大贵的媳妇儿!
村民们个个来了精神,这样刺激的热闹谁不爱看?尤其是戚文晟为了娶秋溪,连房子都盖好了,郑大贵可是太会挑时候回来了。
反观郑大贵,对于自己的出现而引起的骚乱,好似全然不知。他走的不疾不徐,仅从他半边无表情的脸上,旁人很难观察出来他是怀着何种心思。
戚文晟一直看着郑大贵,在郑大贵走的这几十米路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已经快的从原主的记忆里,再次搜寻出了有关于郑大贵的印象。
这个人与过去不一样了。
戚文晟在郑大贵离他还有十米远的距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人最难改变的就是气质,戚文晟波澜不惊的表面下,起了一片疑云。
在与郑大贵距离五米远的时候,戚文晟从他忽然转来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层冰霜。
哼。
戚文晟的一边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一勾,用眸光回给了郑大贵两把寒刀。
还剩三米远的距离,郑大贵停下了脚步,他遮挡住的左眼角微微一颤,心想自己之前轻视这个戚文晟。
这时风停了,气氛也好似凝固住了。
郑大贵在戚文晟锋利的双目下,最先别开了眼神。他又看向秋溪,在看到秋溪表现平静,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回来而感到丝毫欣喜时,郑大贵从昨日就萦绕于心的怒气瞬间攀升。
可正如戚文晟所察觉到的,郑大贵与从前不一样了,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滔天怒火,反而将轻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既然秋溪不是见到他不高兴么,那他就高兴给众人看。
“秋溪,我回来了。”郑大贵说的情真意切,就如夫妻久别重逢。
“呵。”
这次戚文晟冷笑出声,想不到郑大贵还挺有演技的。
郑大贵眉头一跳,戚文晟这么明显的挑衅,让他想忽视都难。他刚带着不满的目光看向戚文晟,就听秋溪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这就算是回应了他的夫妻重逢?
还真是个凉薄的人啊。
郑大贵面上的阴晦一闪而过,再开口比之前更显激动,“秋溪,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呀,我那时遇上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绑了去,我这次为了能逃回来,可是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呢。”
秋溪和戚文晟还没有说话,就听围观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忍不住的窃窃私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可不能怪郑大贵了。”
“就是,山贼又不好惹,能活着回来都算命大了。”
“可不是么。”
……
郑大贵的眼里露出些许得意,这时候他才是占理的人。
戚文晟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几个交头接耳的村民,他心说真是一伙愚昧无知的,连郑大贵这么站不住脚的鬼话也当真。
戚文晟正要揭穿郑大贵的虚伪面目,就听身后的秋溪先说道:“郑大贵,你……胖了啊。”
此话一出,顿时还在低语的村民们都闭上了嘴,而郑大贵则是面色一僵,立马就感觉到了周围人向他投来的打量的目光。
戚文晟暗暗笑,挠了挠秋溪已经变得暖热的手掌心,想他的秋溪什么时候都这么聪明,这不就一语中的了。
再看郑大贵不太自然的动了动嘴角,戚文晟紧抓时机的问他:“既然你说你是被山贼给抓走了,那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山贼要你有什么用?”
“嗯,对,也没听说有人来问郑大富要赎银的。”还有村民自作很懂的模样,跟在戚文晟的后面接话。
郑大贵稍有愣怔,他没想过谁还会刨根问底的,更没想过这还会冒出来一个不好糊弄的戚文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