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晟!你不能这么做!我,我好歹也是你娶……”
“行啦!”二牛听着都不耐烦,他从地上拾起件也不知是谁的衣裳,甩到了何清越的腿上,又朝着庞华那边扬了扬下巴,问戚文晟:“那这个怎么办?”
在戚文晟的捉奸计划里,倒是没想着怎么处置庞华,但那并不表示此时他会大方的放了庞华,谁知道何清越给他下毒的事儿里,有没有庞华的份儿呢?
戚文晟眼盯着庞华,低声问二牛:“通奸的罪状要是坐实了,这男的是不是得受宫刑?”
二牛愣着还琢磨什么是个宫刑呢,就见庞华胡乱捡了件衣服挡在腰间,站起来对着戚文晟满脸惊恐的哀求道:“戚文晟,你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往后绝不与何清越往来了。”
“表哥!你说什么呢?”何清越无法置信的看着庞华。
事到如今庞华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他看也不看何清越,推诿的说辞一连串的往出蹦:“这都是何清越先勾引我的,起初我也没答应他,可架不住他太会在我面前装可怜了,我一时心软就……”
“嘿,我说你心软了,那玩意儿可不软啊。”二牛的话一出口,又是一片哄笑声响起。
戚文晟收敛着笑意,他想起来这里的通奸之罪,应该是杖责和收监的惩罚。
“走吧,有话咱们都去保长那里说吧。”戚文晟说完率先走出了瓜棚,这戏还有关键的下半场呢。
二牛和另外几个人盯着何清越跟庞华穿上衣服,然后把他俩围在中间的带了出去。
何清越早在庞华说出戳他心窝子的话后,就呆傻的不言语了,他是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钟情的人竟会是这般面目。
“清越,清越。”庞华的眼睛左看右看,趁机低声对走在他前面的何清越说道:“你等下可不能害表哥啊,你想想哪次不都是你主动的……哎呦!”
庞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右脸一痛,是何清越回身铆足了劲儿甩了他个大嘴巴子。
“你个负心汉,你怎么敢说我是害你!”何清越撒泼的撕打庞华,“你当初占我身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将来会想办法娶我的!”
“哎哎哎……行了,行了,还不嫌丢人呢你们。”二牛跟一个人把何清越拉开。
庞华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刚才何清越打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后退,这会儿他的身后是半人多高的杂草丛,除了他没人注意到草丛就覆盖在山边上。
“你们要交代罪行,等下有的是机会。”戚文晟鄙夷的看着这两个人,真是大难来临狗咬狗。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就听“哎呀”一声惨叫,众人回头一看,怎么少了个奸夫?
戚文晟最先反应过来,他大步走到刚刚庞华站的地方,探头往前一看,陡峭的斜坡下面,庞华正双目紧闭,四脚朝天的躺在那里。
“这……不会是摔死了吧?”二牛紧跟过来,也看到了庞华的惨样。
何清越听到二牛说的话,挣脱开拉着他的人,扑到山边上痛哭流涕,“表哥啊!表哥!”
戚文晟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这时就见底下的庞华颤颤悠悠的爬了起来,何清越正欣喜庞华没有死,破涕为笑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做出来呢。
再一看庞华,人家竟是右手抱着左边肩膀,一瘸一拐的,头也不回的……跑了。
“表……”何清越一下瘫坐在草丛里,从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表哥,竟这样浑身裹泥的,绝情的甩他而去了?
“还追不追了?”二牛摆出一副只要戚文晟话说追,他就顺着山边出溜下去的姿态。
“算了。”戚文晟摇了摇头,这个朝代的刑法里虽没有犯奸必杀这一说,但就刚才庞华要是真畏罪潜逃的摔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他们这伙人的责任。
看庞华那逃跑的身形也是摔得不轻,戚文晟暂且就先饶他一次,哪日自己再想追究了,庞华也是逃脱不了的,这会儿就先让他回家惶恐度日去吧。
之后路上就清净多了,何清越成了个霜打的茄子,只知道低着头走路,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戚文晟让二牛先去给保长报个信儿,他带着身后的一伙人出了山后,故意走的缓慢,自然就有在地里干活的村民瞧见了他们的这支队伍。
戚文晟心里的痛快还不能表现出来,这时他要是意气风的,反倒怕会引起旁人的狐疑。
于是戚文晟做戏做全套,他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走在田埂上,把过去原主的颓废样子尽力的模仿出来。
有不少村民对着戚文晟这边交头接耳,其实不用多猜,谁都能看出来这里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看向戚文晟的眼神里,同情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唯有一人的眼神里却是带着担忧。
前头送完信儿的二牛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保长让……让带人上老祠堂那儿去。”
“嗯。”戚文晟是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何清越的下场了。
二牛兴冲冲的带队往老祠堂那边走,一旁的村民见状都撂下手里的锄头、铁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了上去。
不远处还有一人,他脚步犹疑,将担忧的视线从戚文晟的身上挪开,又投向了何清越那里。其实他刚才一看见何清越衣衫不整,头蓬乱,还有那些人的架势,他立马就想到了何清越这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