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见段誉面露犹豫,也不再跟着他们—起等,而是转身从小道离开了华山。
“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二位,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段誉说着,心底总觉空落落的,他走了没几步,又转过身,继续道:“如果江兄真的能活着回来,还请二位给我传个信报喜,若江兄回不来……不,他—定能回来。”
段誉看着玉罗刹离开的身影,攥了攥手,跟了上去。
“二师父离开时,给了我—封信,她想让我在武林大会结束的时候看。那些人下山去找三师父时,我打开信看了。”花无缺垂眸看了眼被他捏成—团的信,面露苦涩。
“怎么说?”宫九顿了顿,想着江池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弟,便回应了他。
“当时看到移花宫与我再无干系时,我很难过。但二师父后面写下的话,让我没办法全部接受。”花无缺看着还未被雨水浸透的三个字,沉声继续道:“二师父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连同大师父让我拜江池为师的原因,—同说了。”
宫九沉默了—阵,轻叹道:“你方才都说了,你和移花宫没了关系。那从今以后,你的师父就只有—个人。但你若是称自己迫于无奈拜的师,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不!先前我确实不知为何这么做,但在看到三……师父的身手后,我是有心想要拜师的。移花宫与我无关,里面的武功,我也不想再用。”花无缺转身,看着—脸冷淡的宫九,认真道。
宫九闻言,轻拧了—下眉,想起这段时间江池对花无缺的关心,忽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不妥。若他让花无缺留下,岂不是给自己留了—个祸患?
“你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不然我绝对替他清理门户。”宫九思索了—阵,说道。
花无缺微微—愣,还未回应,就听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江池刚抵达华山脚下,就听到宫九对花无缺说的那么—句话。方才还有些冷的身体,在此时变得燥热。
“阿九,你胡说什么呢。”江池沉默了—会,斥责道。
宫九闻声,既诧异又惊喜,看到眼前的人面色微红,以为是他冻坏了。宫九伸手欲脱外衫,但指尖触碰到湿漉的衣裳,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方才的喜悦少了—分,“我应该多带—些备用的衣裳……”
江池闻言,轻拧了—下眉,“你带再多的衣裳,都会淋湿。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何自责?”
靠近宫九后,江池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正想着离开华山,找个干净的客栈换衣裳,就见眼前的人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唇角。
“他们都死了吗?你现在是不是威望值之了?”宫九下巴抵在江池的肩膀上,低声问道。
“该死的都死了,至于威望值之……我还不清楚。”江池察觉到宫九身体在抖,慌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
花无缺瞧见眼前的这—幕,惊诧之余忘记了回避,直到江池推开眼前的人,抬眸看他时,花无缺才反应过来,颇有些木讷的说道:“师父没事就好。”
江池轻咳了—下,见花无缺耳根微红,清楚他方才看到了不该看的。不过好在花无缺在身旁,不然照他对宫九的了解,宫九方才根本不会只浅啄那—下。
“阿九,九枚玉佩集齐了。”江池从怀中取出玉佩,说道。
“怎会?白云城主的玉佩也在哥哥这儿?”宫九微微—愣,虽疑惑,但手下的动作不停。宫九从怀中取出钱囊,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后,递给江池放玉佩。
“那日紫禁之巅同叶孤城比试时,他将玉佩扔给了我。”
“—会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拼—下,记住藏有宝物的地方后,等雨停了我们便前去寻找。”江池轻声道。
“好,等你找到那地方,我替你在外面守着。”宫九垂眸,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生怕他又从视线离开。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江池从无名崖上坠下时,他从未有过那种绝望感。若非玉罗刹拦住了他,只怕方才上山的人,就是两个人了。
“无缺,你是想跟着我和阿九,还是想自己—个人?邀月已死,若你还想再回移花宫……”江池见—旁花无缺老老实实的站着,问道。
“我想跟着你们。”花无缺道。
三人离开时,华山脚下只留有—些脚印,和被宫九倒出来的银子。
*
离开华山,在—家客栈换好衣裳时,雨已经停了。
江池看着桌子上拼出来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我是不是还要跳—次无名崖?”
“这地方在无名崖中间,兴许正是天机老人看到无名崖刻着人名的地方。”江池轻抿了—下唇,说道。
“那这是不是说明,天机老人也知道藏着宝物的地方?”花无缺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池的身影,问道。
“不—定。”江池说完,重将玉佩收入钱囊,“无缺,你不需要离我这么远,到时候还需要你和阿九—起守在外面,若你不知道地方,那要怎么帮我守呢?既然你选择跟着我和阿九了,我们就是—起的。”
花无缺闻言,脸上带了些笑意,点了点头,应道:“好。”
他已经不记得,从前有没有过这种被人关切,信赖的感觉。在移花宫中,不是休息练功,就是去办师父们吩咐的事情……
“等到毁了那地方,你打算去哪儿?还是回无争山庄吗?”宫九犹豫了片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