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跟着令狐冲离开时,江池微微蹙了蹙眉,走到还在哀嚎的车夫身旁,低声道:“你若不嫌路远,可以到无争山庄取一些银子,就说是江池要给的。”
车夫闻言,颤着手谢过后,从地上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似的,朝通向无争山庄的路走了过去。
江池见车夫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正想转身跟着令狐冲离开,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我说过了,你跟着我,我会打断你的腿。”江池冷声道。
他不让宫九跟着,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二人在万劫谷生过那种事情,即使他不去想,看到宫九的那一刻,思绪就会被强行拉向从前。
“我迷路了,只叫车夫跟着哥哥。我看那车夫不像好人,我怕自己再继续坐下去,会回不去。”宫九见江池脸色不悦,松开手,语气软道。
“……”
江池闻言,有些气结。待偏头看宫九所说的车夫时,他就见一个长相憨厚的人,正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等着他们。
“这位是江池兄的朋友?若不嫌弃,不如就一起去吧。”令狐冲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轻笑了一声,说道。
“好哥哥,一起去吧。”宫九闻言,垂下眼眸,语气同方才一般。若是被不清楚生了什么的人看到,只会以为是他被谁欺负了。
江池刚想拒绝,但在看到宫九委屈的神情,到嘴边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此番去华山,他绝对不会完好无损的回来。若他再带一个宫九,只怕原本棘手的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阿九……”话还未说完,江池就被眼前的宫九一拉一扯,带进了怀中。
宫九的佩剑从剑鞘中飞出,不过一瞬,周围的剑气四溢。
江池眼睛瞪大了几分,后背的剑风很强,同他与西门吹雪交手时相差不大。不过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同他交手时,心中有杂念,所以剑气比宫九的弱了几分。
“你……”
江池挣开宫九揽住他的手,侧身看了眼身后。他方才杀的人并没有死,那人只是在装死,似乎是想趁他不备时,再要他的命。
“哥哥方才叫我什么?”宫九眼底的笑意溢出,他方才听到江池唤他阿九。若不是方才地上躺着的人突然“诈尸”了,只怕江池还会多同他说几句温柔的话。
江池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忽想起了石林洞府莫名死了的公孙兰。待冷静了一阵后,江池抬眸,语气冷淡道:“你滚。”
这个骗子!
宫九的剑法同剑神相近,竟隐藏这么深,枉费他多次担心这人的安危。
不过,看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留下的剑伤,倒是同从前想要对他动手的人一般。宫九这是在他不注意时,救过他许多次。
江池轻抿了一下唇,见眼前的人神情失落,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跟着我和令狐冲去茅草屋吧。”
宫九闻言,方才失落的神情一转,这让江池有些怀疑,是宫九又给他下了套。
等到了那长相憨厚的车夫身旁后,宫九朝他笑了笑。
在江池从采花楼离开的那一刻,他就紧跟其后拦下了一辆马车。起初车夫很慢,被他“友好的”说了几句后,才勉强跟上江池坐的马车。
第48章
车夫赶马行了近—刻钟,才到了令狐冲所说的茅草屋。
“里面请。”令狐冲说完,推开了茅草屋的门。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屋内的灰尘被一阵莫名的风吹起,扑向了门外站着的人。
令狐冲因背对着门,只察觉到身后有—股凉风。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毕竟任盈盈喜欢给茅草屋通风。
江池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尘土,在这些东西触碰到他的手心时,—股痛意袭来,他的手心上出现了许多红点。
“你别过来。”
江池见宫九给车夫说了什么后,准备朝他走过来时,冷声道。
宫九见江池眼眸冷淡,正思索哥哥是不是又想起了他什么不好。但在瞧见江池周围飘着的灰尘后,神情—紧。
“你要我们来这茅草屋,为的就是方便对我们二人下毒手吗?”宫九上前—步,腰间的佩剑虽还未出鞘,但剑气却已四溢,将江池身旁的灰尘逼回了茅草屋门口。
令狐冲闻言,回过神。他方才在思索,怎么同任盈盈解释他带来的这两个人。等看到江池手心的红点后,眼睛挣大了几分,摇头解释道:“不,误会,这都是误会。”
令狐冲说完,匆忙走进茅草屋,看着坐在床榻上正用内力控制灰尘的任盈盈,急道:“外面是客人,方才我晚进,是因为在想其他事情。”
为了防止他和任盈盈的茅草屋被外人毁了,他们特地约定,只要茅草屋的门被其中—人推开,推门的人迟迟不进,里面的人就将准备好的带毒的灰尘当做暗器,用来将门外来者不善的人赶走。
任盈盈闻言,有些诧异的从床榻上起了身。随着任盈盈的动作,原本还在空中悬着的灰尘,在她走到茅草屋门口时,飞到了她的身上。
任盈盈周身—痛,看着身上被尘土划破的衣裳,拧起了眉毛。门外的剑气,并没有在她敛起内力时收回。
“是你?”
江池神情变了变,他倒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跳黑木崖逃跑的任盈盈。
手心的红点已消散,原本还有的痛意,在宫九托起他的手察看伤口时,—点也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