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中的动静确实很大,里面床榻剧烈晃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
“疼不疼?”寝房中的江池,看着被柳叶刀刺穿手臂的金九龄,轻笑道。
宫九在门外,听到江池的笑声,恍惚了一下。
“说得好像你不疼一样,我捅的这么深,我可不相信你一点事也没有。”金九龄握住剑的手,从江池肩膀上穿过。
“你多虑了,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还能不能行。照这个持久性,你肯定会比我先死吧。”江池眼眸含了些笑意。
他的柳叶刀穿透金九龄的身体各处,唯独放过了金九龄的心口。他想好好折磨折磨这个人,让金九龄知道,对他下手是什么后果。
宫九站在门外,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他在想现在闯进去,江池会不会恨他。毕竟在做那种事的情况下,谁都不希望被打扰。听里面传来的声音,似乎正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但他真的忍得很辛苦,江池明明是他的,凭什么给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金九龄抢去。
“你流的可比我快。”金九龄看着江池被刺穿的肩膀,冷笑道。
他身上虽被柳叶刀穿透,活不了多久,但他凭借内力还可以撑上许久,所以他有把握比眼前的人后死。
江池闻言,垂眸扫了一眼他被剑穿透的肩膀,无所谓道:“还是原本那一句话,管好你自己。我身体即使被掏空了,活的也比你久。”
他只能自然老死,这些伤确实算不了什么。再者,他是一个刺客,什么伤没有受过?若被刺穿肩膀就忍不下去了,那他未免太过糟糕。
寝房里面,江池和金九龄两个人的对话,一句句传入他的耳中,这让宫九的眼神冷淡到了极致。
他要推开门,杀了金九龄。江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别人谁碰都不准。
第35章
他想将门推开,但在手抵住门用力时,就现门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宫九眼眸冷淡了几分,将面前被堵住的门踹开了。
“……”
他本想拔剑给金九龄一个痛快,但在看到屋内的一幕,宫九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在此时变得有些木讷。
他以为房间中的两个人在那啥,但看屋内一片狼藉,江池和金九龄身上又挂了彩,便知道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
方才堵住门的木桌上面布满剑痕,一看便知道是屋内两人打架时,木桌碍事,被震到了一旁。
江池听门外有动静,以为是六扇门的人在外面等的着急,闯了进来。
为了防止一会人越聚越多,他不好全身而退,便想着不再同金九龄僵持,直接给金九龄一个痛快。
但江池还未下死手,就见身旁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你方才让我担心坏了。”宫九握住刺穿江池肩膀的剑,一个用力,金九龄的佩剑断了。
宫九从方才的误会中缓过来,原本愉悦起来的心情,在看到江池一身血迹的那一刻,又跌落到了谷底。
江池后退几步,见阿九的手也流了血,一时有些气结。等他将插在肩膀上的剑拔出后,刚想训斥阿九一顿,就对上了他那双无辜的眼睛。
“哥哥离开后,我险些被慕容复打死。”宫九说着,撸起袖子,让江池看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委屈道。
这些伤,是他在门外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时,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拔剑杀人,而攥出来的痕迹。
一旁的金九龄闻言,一时有些怀疑宫九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很难相信太平王世子会被别人欺负,被欺负也就算了,还像个姑娘似的告状。
眼下他的佩剑已断,他已经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寝房。若宫九没进来,看江池那副自大不肯躲剑的模样,他倒是真有可能活到最后,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宫九见江池神色一紧,没了想训斥他的心,便继续攻陷道:“若不是薛冰出手相助,哥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江池闻言,颇有些自责的安抚道:“若我当时提醒你了,你兴许就不会受伤。归根结底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想好怎么补偿你了。”
不等宫九回应,江池继续道:“赏金你六我四,这个补偿如何?”
宫九听了,方才酝酿好的情绪在此时崩了。他很想告诉江池,最好的补偿就是将自己送给他。但一想到身上的伤就是自己弄出来的,便没好意思说得这么直白。
“不如哥哥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给我揉一揉吧。”思索了一阵后,宫九颇有些认真道。
坐在床榻上还经历着柳叶刀贯穿的金九龄,只觉面前的两个人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他明明还没有死,江池就已经想好赏金应怎么分配。这让他连吊着一口逃出去的心都没了,这要是传出去,于他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他并非不想抬剑挡住面前的柳叶刀,而是他失去了抬剑的力气。柳叶刀贯穿的地方虽避开要害,但他现在身上的血洞已经极多,即使不伤到要害他最后也会流血过多而亡。
只可惜他看不到江池走在他前面。金九龄想着想着,只觉原本还疼痛着的身体,逐渐变得麻木,没一会就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金九龄死了?”江池偏头看向金九龄时,他已经一动不动了。
坐在床榻上的金九龄,垂着头,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手中的佩剑,也已从掌心滑落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