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没有力气了。
丁春秋闻言,不语。
江池见眼前的人紧促眉毛,像是不相信什么似的,换了另一只手击中他的掌心。
“你能不能给个痛快?”江池颇有些不悦,道。
方才丁春秋掌心离开的那一瞬间,他力气恢复。但丁春秋又再次对上,原本他身体上消失的麻痹感再次袭满全身。
“你是何人?”丁春秋收回手,后退了几步,诧异道。他想吸眼前人的功力,但他不光什么都没有吸到,还将积攒掌内的毒质给浪费了。眼前的年轻人,将他传进去的毒化解了,而面前的人之所以感到身体麻痹,许是因为化解需要一个过程。
“……”
不等他说什么,就见眼前的丁春秋将逍遥扇递给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江池微微一愣,没有接。
“用我的逍遥扇换你身上挂着的玉佩。”丁春秋眼睛转了转,笑道。
他是用毒的人,但他的毒对眼前的人没有用处,便只能拿别的东西当做交换,换走玉佩。
“不要,你重伤了我的人,现在还要给我换东西。果真是不要老脸。”江池摇头,冷淡道。
丁春秋面容一僵,但他同江池硬钢下去也不是法子。眼下快到了大理国世子同世外高人商议的时辰,他若再耽搁下去,可就没办法从中作梗了。
“我帮你救回来他,你拿玉佩与我交换,如何?”丁春秋背起手,看着躺在虚竹怀中,嘴边挂着血渍的人,说道。
“你以为将阿九救回来我就不同你计较了?”江池眼神暗了几分。
“那你还想怎么样?”丁春秋攥紧手,问道。
“将方才打在阿九身上的那一掌,同样给阿紫来一下。”江池淡淡道。
丁春秋闻言,丝毫没有犹豫。阿紫本想逃,但她刚迈出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丁春秋击中了肩膀,摔到了一旁的竹树上。
“你满意了?”丁春秋说着,朝虚竹走去。
江池瞧见,一同跟了上去。
“……”在丁春秋伸手探宫九的脉搏时,神情变了又变。
“阿九身手不怎么样,你方才打的那一掌,还能救吗?”江池伸手抚上宫九的脖颈,见眼前的人还活着后,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在戏耍我?”丁春秋脸色青了几分。
被他击中一掌的人,分明什么事也没有。宫九嘴边挂着的黑色血渍,不出意外,是他挡下毒掌的那一刻,用内力逼出毒质,一个没留神,用力过猛,一口血喷了出来。
江池见丁春秋一脸愤怒,正疑惑他怎么了,就见丁春秋挥了一下衣袖,转身冷声道:“不愿将玉佩交出来便直说,拐弯抹角告诉我我的毒攻还不足火候,你们岂不是太过分了?”
江池起身,刚想说什么,就见丁春秋捏着他的逍遥扇离开了竹林。
在丁春秋从视线中消失前,他将指尖的飞镖偏转了一下位置,扎进了丁春秋的后背。他虽是用毒的人,毒于他而言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方才身上的麻痹感,若他没有猜错,这是特定反应。
他的飞镖沾上了丁春秋的毒质,扎进丁春秋体内,也不过是让他感到一阵酥麻。但丁春秋若走久了还没有现后背有一支深深扎进的飞镖,只怕会流血过度变成重伤。
“虚竹,他方才的意思,是阿九还有救?”完事后,江池转身,看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一般的虚竹,问道。
“阿九是有救了,但是阿紫可能没救了。”虚竹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眼泪,揪心道:“你方才为何要丁春秋再给阿紫一掌?虽然她有过错,但到底是小姑娘,你同她计较什么。还有玉佩,玉佩能抵得过一个人重要吗!”
“还有还有!你怎么不直接找丁春秋报仇,明明是他下的毒手。还是柿子挑软的捏,我看错你们了。”虚竹低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你懂什么。”江池说完,将阿九揽回怀中,无奈的继续道:“阿九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死,你怕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再者,阿紫伤了我的人,你让我当做什么也没有生,你是不是被空气中的毒质冲昏了脑子?”
虚竹闻言,摇头道:“你们就是一群骗子,他根本没什么大碍,丁春秋掌风带的毒,都被他吐了出来。”
“但是阿紫……”虚竹说着,转身看向阿紫,但不过他们说话的空儿,阿紫就从原先趴着的地方消失了。
江池见虚竹一脸诧异,待随他视线看去,瞧见阿紫不见了,也有些错愕。
方才丁春秋是一个人离开的,看他气愤的模样,兴许早已忘了他还重伤了一个徒弟。
“竹树下有一封信。”江池看了看周围,在看到原本阿紫躺着的地方多出一封纸信后,淡淡道。
虚竹闻言,小跑到竹树前,待捡起纸信看了以后,神情忽由紧绷变为和缓。
“好在我大哥也在竹林,若不然阿紫姑娘可就真没救了。”虚竹说着,将纸信揣进怀中。
他大哥还在信上说,之所以没有出手救阿紫,是因为这本就是她应该受得。犯了错理应受罚,丁春秋的那一掌当做给她的教训,也当做给别人的赔礼道歉。
江池不语。
从虚竹的神情来看,他方才的愤怒皆消散了。虚竹看他同阿九的神情,也变得比先前还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