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倚在破旧的小楼中,看着在外面排队找他的人越来越多,不禁好奇怜花宝鉴到底是何秘籍,竟有这么多人想要将它据为己有。
“好哥哥,我在这儿陪了你一整夜,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宫九倚靠在还算牢固的木桌上,笑问。
江池微微一愣,疑惑道:“不是你无家可归非要我收留你吗?”
阿九身上的鞭痕已经完全消失,他起初很是吃惊。后来再一想,他自己身体就并非常人,身处于江湖中的人又各有不同,体质在那儿摆着,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一会门外那些人若找你麻烦,我可以帮你打他们。”宫九瞥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轻轻一笑。
“我不需要,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拿什么保护我。”江池想起在洞室内宫九浑身是伤的模样,忍不住摇头道。
他话音刚落,门外站着的第一个人,像等不及了一般,推门而入。
柳余恨看到眼前两人中的一人是宫九,并没有吃惊。在几个时辰前,太平王府就放出消息,若有人遇到宫九直呼其名,会遭受灭顶之灾,哪怕背后议论也不可以。
“你就是江某?”柳余恨将视线移到江池身上,瞧见他眼神中带了些脱俗,不免有些疑惑。
“江池。”
江池抬眸,打量了一下眼前站着的人,回应道。
他从此人身上看不出任何鲜活的气息,若不是此人抱着一袋东西,他倒以为此人是来找他拼命的。
“你带的可是百两银子?”江池见柳余恨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便继续道。
“不是。”柳余恨沉默片刻,将怀中的袋子朝江池所在的地方使劲一抛。
“……”
江池抬手接过,若他没有猜错,袋子里面装着的圆滚滚的东西,是个人头。
“你是来砸场子的吗?”江池微微拧眉,将装了人头的袋子放到一旁,冷声问道。
“不是。”柳余恨认真道。
江池轻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柳余恨跟前,道:“不是来砸场子的,那就是来找我接单的?”
他说着,衣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匕。
“对。”
“规矩就是规矩,你若没有百两银子,就请离开。”江池手指在匕上摩挲了一会,淡淡道。
“你若将怜花宝鉴带给我,我的人头可以给你。”柳余恨不愿离开,道。
“我要你的人头做什么?”江池颇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地上的袋子,继续道:“日后若买了地种了花花草草,当做花肥用吗?”
“随便你。”柳余恨一动不动,道。
江池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满身是伤的柳余恨,只觉他是个不怕死的疯子。这人身上的伤旧伤,在他每一寸皮肤上都留有痕迹。
江池重坐会原先的位子,将匕朝木桌上一放,试探道:“我若不接你这一单,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柳余恨抬起头,看向江池的眼神中带了些许狠毒。
江池瞧见,笑了笑。
他还以为面前的人会很厉害,说到底这人只是不怕死罢了。能轻轻松松因为某一句话而生气的人,根本不足一惧。
“你不怕死,不代表你侍奉的人不怕死。”宫九上下打量了一会柳余恨,继续道:“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在这儿站着碍事了。”
柳余恨闻言,浑身一震。他之所以来找江池,让他接单取回怜花宝鉴,完全是因为上官飞燕想要得到它。
他现在除了命,什么都没有。让他找百两银子,百两银子……
江池见柳余恨将腰间别着的刀取下,警觉地将手指抵在了匕的手柄上。
但柳余恨并没有提刀朝他和身旁的阿九砍,而是拉开门,将排在他身后的人给砍了。
“……”
江池看着被溅了一身血的柳余恨,轻挑了一下眉。
这人果真是个疯子。
“百两银子。”柳余恨将装满银子的麻袋提起,放到了江池跟前,低沉道。
“你还打开数一下吗?”柳余恨见江池不动弹,继续道:“若不够,我再去找。”
江池偏头看着被血糊了一层的麻袋,摇了摇头。
“你这单我接了,不过我有言在先,我是刺客。因此,并不是接你让我找回怜花宝鉴这一单,而是接刺杀取走怜花宝鉴的人。”江池垂手,从木桌下取出一张较为干净的纸张,递给柳余恨后,继续道:“写下让我接单的内容,附上你的名字,然后按个手印。”
柳余恨并没有犹豫,他也想让偷走怜花宝鉴的人去死,毕竟那东西是属于上官飞燕的。
“阿九,我们该走了。”接过柳余恨写好的东西,揣进怀中后,江池伸手拉起宫九的衣袖,另一手捏住麻袋干净的一角,朝背对着门的窗外看了一眼。
“柳余恨,三日后,你在这楼中等我。”江池说完,拉着宫九一同从窗户上翻出,到了不远处的亭台上。
*
6小凤同花满楼一直在亭台内坐着等江池。
他们担心来的人过多,会对江池不利。但现在看来,楼外并没有生造乱,江湖中人还是讲究个先来后到。没有谁因为要先急着找江池接单而闹出人命。
“司空摘星受了重伤,等我找到他时,他说上官飞燕将珠宝箱中的一本书抢走跑了。”6小凤见江池从亭台下来,起身斟了一杯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