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留在原地不动,云乔有些疑惑:“怎么了?”
怀玉稍一犹豫,低声道:“晚间风凉,也请娘娘早些歇息吧。”
其实这样的话,不该他来说的,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
小窗半开着,夜风携着些许雨水穿过廊下,溅了进来。单薄的中衣已经被打湿一片,只是她先前出神想着旁的事情,并没留意到。
经怀玉提醒后,云乔无可无不可地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等他退出去,云乔收起小几上那方栗姑绣的帕子,将长拢在身前,自去安置了。
第二日才睁开眼,就得了足以叫她瞬间清醒的消息。
“宁嫔醒了,但腹中的孩子没能留住。”年嬷嬷回道。
云乔霎时愣在那里。
在赵雁菱满是愤怒和委屈地控诉时,她也曾想过,此事会不会是虞冉有意陷害?如今倒是几乎打消了这念头。
虞冉就算再怎么恨赵雁菱,应当也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正琢磨着,年嬷嬷又道:“昨夜大雨,淑妃在佛堂跪经时受凉,今晨被现时因着高热而昏迷不醒,已经送回昭阳殿去,叫太医问诊了。”
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悄无声息地就将昨夜之事遮掩过去。
仿佛这在皇宫之中再寻常不过。
从前,赵雁菱在云乔面前趾高气昂时、肆意欺凌旁人时,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
云乔点点头,梳洗穿戴后用了些白粥,往安庆宫去。
她知道,自己那些手段兴许瞒得过旁人,但决计逃不脱太后的法眼。
所以过去请安时,难免有些忐忑。
好在太后并没要同她计较的意思。
对于宁嫔滑胎之事,太后虽有意外,但并没多惋惜。
毕竟,这孩子与陈家八竿子打不着,若真生出来,甚至会妨碍陈家。
至于虞冉……陈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你看着办吧。”
云乔没想到能这么轻易蒙混过关,惊喜之余,又忍不住怀疑是陈景说过些什么,才能叫太后这样一反常态。
虽才过而立之年,但陈景已然是陈家实际上的掌权人,就连太后,大多时候也都会听从他的意思。
这也是云乔当初果断找上陈景的缘由。
不管因何缘由,至少太后这里是混过去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裴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