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卧室,轻轻把门锁好,确认那门锁没有问题了,秦语菲才如释负重地缓了口气。
李逍尘看她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好笑:“用得着这么小心谨慎吗?又不是偷情约会。”
“你这人说话用词真是轻浮无礼,不堪入耳。”秦语菲白了他一眼,“没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吗?”
李逍尘笑了笑:“我可没把你当寡妇。在我印象中,寡妇都是中老年妇女。你那么年轻漂亮,气质高雅。我没法把你跟‘寡妇’这个词联系起来。”
秦语菲坐到他旁边,说道:“你再夸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李逍尘说道:“我也是实话实说。记得佛学里有一个四摄法,是修菩萨行度人的四种方法。其中一条就是爱语摄。随顺众生根性,善言抚慰。反正称赞你也不用上税。说点你爱听的,又不花钱。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心里舒坦,何乐而不为?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油嘴滑舌。”秦语菲横了他一眼。但眼神中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隐含着一丝细小而难以察觉的窃喜。
再配上那略带嗔怪的口吻,倒颇有几分跟情郎打情骂俏的意味。
话脱出口,心思细腻的秦语菲便注意到了这点。
脸上微红,她暗暗责备了自己失态,强冷下脸,把李逍尘手中的文件夹拿过来,放到桌上,翻出其中的一份资料:“我先拣主要的说。你最需要注意的是这个人。”
李逍尘顺着她的纤纤玉指所指之处一看——姓名一栏写着“姜峻宁”三个字。
随后,秦语菲给李逍尘翻译了这个人的相关资料。
这位姜峻宁是姜氏世家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也是前任当家姜若离的长子。
他为人稳重,行事谨慎,一直是最被家族长老们看好的继承当家的候补人选。
他的太玄天清道修炼到什么境界,外人无从知晓。
可以确定的是,秦语菲的父亲秦逸川,对这个姜峻宁十分欣赏,已将他列于招婿候选名单里。
这一次子仙会,许多人都认为他能拔得头筹。
姜峻宁也成为了夺魁的最大热门。
“对了,姜氏世家正处于混乱状态。具体的情况,我们这些外人并不了解。但是姜峻宁很有可能会成为姜氏世家的当家。”秦语菲轻叹一声,“客观地说,我不认为你在短期内能够拥有足以打败姜氏当家的实力。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自觉说话过重的秦语菲,担心会打击到李逍尘,又补充道:“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拼上性命。”
李逍尘认真思索了一会,也认同秦语菲的说法。
擅长道法仙术的姜氏世家,自然不是1ang得虚名。如果对上了姜峻宁,只怕真的会凶多吉少,十战十输。
李逍尘皱眉盯着那份资料,说道:“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客户。对你做出的承诺,一定要实现。否则还有什么信誉可言?诚然,也许我现在根本不是姜峻宁的对手。但有些事,即使拼上一切也要去做。更何况,我以前说过,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想向你爸爸证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子仙会我一定会参加。而且必定要拿到第一!”
秦语菲看他言谈神色间,很是坚决。她知道自己没法再劝,便软了口气:“那我就尽力帮你。”
李逍尘笑道:“你当然要帮我。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红绳上的蚂蚱,一条贼船上的臭贼。”
秦语菲微撅起小嘴,不悦地瞪着他:“谁跟你一条红绳、一条贼船了?”
李逍尘没规没距惯了,遇到像秦语菲这么正儿八经的女生,便忍不住出言戏弄:“秦语菲同学,你我都是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任啊。上回美食节,你不是还当众‘亲’——了我吗?这还不是红绳破船啊?”
他故意把“亲”这个敏感的字眼拉得长长的,特别突出了它的地位。
两只又贼又坏的眼睛里除了眼屎之外,尽是戏谑调侃之意。
秦语菲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家,素来面薄如纸。被他这么一调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芳心乱跳。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拿名册资料给你。你却在那儿胡说八道。我不要理你了。”赧窘得面颈皆红,秦语菲起身便往门口走去。
李逍尘见她真的生气了,快步追过去,拉住她的手,赔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冒犯之处,还请秦姑娘多多海涵……噢,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没想碰你!”
说话间,又被秦语菲狠狠瞪了几眼,李逍尘慌忙松开她的柔荑,举手投降。
秦语菲又羞又恼,不愿李逍尘见到自己这副张皇失措的窘态,只背对着他,默不作声。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认识了李逍尘,她守了三年的三条原则,一一被他破了干净。
原本止水般的心境,也波光粼粼,碧波起伏。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李逍尘没听她开口说话,料得她还在生气,正想法子缓和气氛,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两人心里有鬼,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
秦语菲慌张地扫视房里的情况。嘴里还不住小声问道:“有没有可以让我躲起来的地方?”
要是被别人看到自己跟一个男生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这漫长寂夜,那可就全完了。
即便跟他没有什么,也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她虽不惧人言,可仍旧觉得就这么让人现,始终不好。再加上自己有个寡妇的特殊身份,对此不能不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