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悬在高天正中,却没有早上看起来那么温暖,散着惨淡的清光。
宽阔笔直的高路上,加长豪华商务轿车,黑色漆面熠熠生辉,度很快,称得上是一骑绝尘。
七八十米后,隔着不远,还有另外一辆轿车紧紧跟随。
“老陈,你不会是跟这些人算计好,把我绑架了吧。”
车中众人各有心事,均默不作声。胖子开口活跃些气氛,并装作畏畏缩缩的搞怪样子,陷进座位里。
陈少陵醒过神来,把投往窗外的目光收回,撇嘴道:“绑你?就你这体型,怕不得吃穷了绑匪。”
胖子咧开嘴,洁白的两排牙齿远没有身型那般壮硕,似乎在诠释什么是伶牙俐齿:“哎,跑这么远,你就一点不怕?”
陈少陵换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是仇敌,西山脚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就好,何必跑到洛城呢。”
“万一是倒卖呢?”胖子还没打算收起这个话题。
陈少陵也很配合,佯装面色沉重了几分,吸一口冷气:“也是啊,把你弄去挖煤或烧炭。我么,可能被迫做陪酒少爷。”
……
两人继续斗嘴,嘻嘻哈哈,似乎对接下来面对的一切都不大在意。
周元祯听着,紧绷的神情放松不少,思忖片刻,开口简单讲述了他的故事。
不得不说,胖子算的很准。
两个多月前,周元祯的妻子成莉莉,在一处老屋,被莫名的大火烧至毙命。
家人无不悲痛万分,儿子周小豪甚至多次昏厥。
原本以为是场意外,谁知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成莉莉的魂魄突然回来,声称要杀他报仇,并且,声称那火绝非偶然,而是周元祯雇凶纵火。
周元祯百口莫辩,什么毒誓都没用,只能仓皇而逃。
之后,他请了大量的法器,找了无数高人,但对抗的结果却是法器尽毁,高人死的死,残的残。
这期间,他的母亲还出了离奇的车祸,至今还躺在医院。
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多处工地停工,就连国际商贸公司也出现船舶莫名出事,亏损连连。
“就在我彻底绝望打算任其处置时,成莉莉突然收了手,临走时放话说,让我痛苦苟活些日子,一个月后定叫我灰飞烟灭。”
周元祯越说越是愁容满面,嗓音也变的嘶哑:“今晚,就是一月之期。我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想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纵使死了也无妨,但她说是我害了她,这我绝不会认的……”
听到说请来的高人死的死,残的残,胖子的屁股就坐不住了,有心想反悔,但看到陈少陵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横下一条心,转念开始琢磨起如何加价的问题。
“为何突然收手?一个月之后?”陈少陵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你跟你夫人平常关系不好么?”
“哎!”周元祯靠在后背,眼里带了泪花:“贫苦夫妻,一路打拼过来,感情很深。只不过,这些年生意变的越来越大,我陪她的时间就少了,于是两个人就,就……”
周元祯摇着头,叹息着再也说不下去。
“放宽心!”胖子插嘴道:“虽然戾气太盛,危险系数很高。不过,我们两个出马,保你平安!”
周元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前排副驾驶位置的兰左,低头摆弄起手机,过了片刻,回头高兴的说道:“周哥,燕北沙门已经同意帮忙了,说让在洛城主持比武事宜的沙田全权负责此事。”
周元祯眼前一亮,双手握拳,显得很激动。
胖子和陈少陵对望一眼,语气不满的说道:“周老板,你这做的不对啊,如果不信任我们,可以立马送我们回去。”
“不不不!”周元祯连连摆手,言语十分诚恳:“早先,我让兰左联系沙门,却始终没有答应我们,我这才到半山寺求助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无论两位仙师后面有没有出手,只要帮我解决此事,价钱仍然是任由两位开。”
胖子顿时气顺了,满意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对兰左说道:“这位,嗯,兰先生,为表诚意,我送你一杯茶的卜算。”
兰左回过头,一脸的不解。
陈少陵不明白出门不捡钱就算亏的胖子,怎么也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免费赠送了,琢磨着很大可能是抛砖引玉,于是侧过耳朵认真听。
“自我们上车起,你的鼻梁左侧,就慢慢散出淡淡煞气。”胖子嘴里喷着热气,身子凑上前仔细观看:“这两天,恐怕你身有祸事。兰先生,你要不要……”
免费的卜算当然引出不免费的化解。
兰左慌忙闪躲,轻蔑的笑笑:“周哥,你看看,这两个小孩,对谁都是瞎忽悠……”
话没完全说完,但轻视的意思表达的已经淋漓尽致。
周元祯没有深思,只是打打圆场,也没有任何的偏向。
兰左扶一把眼镜,转过头,迅拨通电话:“喂,是沙先生么,对,对,我是周氏集团的总经理兰左,我马上派车到武馆去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