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非常快。
尤其是当你专注于某个事情的时候,时间就如同流沙,从你的指缝里急匆匆的溜走。
对于光阴飞逝如电,陈少陵很是心急。
白天,在林翰学府,他挑选着认为有用的科目,聚精会神的认真听讲。余下的时间就是专注看书,再也没有像之前那么觉得难熬。
晚上回到家中,运气吐纳,修习道法,制作符箓,抽空再琢磨琢磨炼丹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更是感觉时间短暂不够用。
他恨不得躲进个什么异界的空间,可以把一天掰成几瓣来用。
如此循环往复,很快几天过去,又是一个周末。
头天晚上,陈少陵睡的很晚,加上制作了数张符箓,神羽之气消耗不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他原本打算睡个懒觉,到中午再起床去西山。
但奈何心中有事,反而脑子里如同揣了闹铃,时不时响一阵,结果清醒的更早。
天刚蒙蒙亮,陈少陵跳起身。洗漱过后,换了冬天的校服,一个半长款的大衣,通体黑色,只在胸口绣着林翰学府的标识,倒不怎么显露身份。
照照镜子,人俊衣帅,只是头这些天长了很多,零散细碎,还好,只干扰到浓密的眉毛,还遮不住神情专注的星眸,反而配上英挺的鼻梁,倒更显得成熟许多。
简单的自我陶醉数秒,陈少陵这才裹紧大衣,走出家门。
易城的冬天,并不算冷,更符合一个清字。
天很清,碧色之后是鱼肚白。
街道很清,行人稀少。尤其经过前两天的大雨冲刷,树叶仍翠,路石无尘,整个世界显得清新明快很多。
人也很清,冷风一吹,头脑清明,开口呼出些雾气,居然也清冽的很。
陈少陵刚站到路边,慵懒便散了大半,伸手拦个出租车,说清楚目的地。
原打算暖和着再迷糊一会,不想司机是个急性子,加上路上车很少,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飞到了西山脚下,
付了车费,跨出门外,呼吸着西山更为清冷的空气,陈少陵举目四望,心生感叹。
山脚观峰,人不过蝼蚁。
西山若海,巍峨连绵。
奇峰迭起,直入云霄。
西山是大夏国北部燕山南延,同西部秦岭东延的交汇处,也是两座山脉最为奇骏的那部分。
这个时段的西山,还笼罩在迷蒙的云雾中,越往高处,雾气越是浓密,甚至肉眼可见的喷涌着,朝半山腰倾泻下来,颇有“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的磅礴气势。
陈少陵胸中凛然,雾气缭绕下,却又感觉有些迷茫,他大口呼吸着,边振臂,边举步朝山上走去。
时间尚早,同路拜山的人却并不少,三三两两。
陈少陵脚下度不快,他知道雾气盈满,单凭脚步是走不出去的。
人在雾中,如堕仙境。
陈少陵忽然想起那个讲堂中的梦境,那虚无缥缈的九重天上,是否也是如此的幻妙景象呢?
……
行得两三里路,山色突变,石板,绿植如覆胭脂。
眉头一挑,陈少陵仰头朝天上望去。
迷蒙中,目尽处,猛然跳出点点红霞,正如利剑般,刺透挑穿,然后划破天际。
太阳在地平线那里跃跃欲试,能看出来,今天又是一个温暖的天气。
冉冉升起,这词听起来就会让人充满希望。
陈少陵心情活泛了很多,双手插兜,踢踢踏踏,边登山边欣赏风景。
“你在山的那一边,我在这圪梁梁上站,叫一声妹子你么听见,哥哥心里胡盘算……”
与吹笛子差别较大,陈少陵唱歌有点遗传老爸的意思,在不在调上不好说,那乡土味道倒是把握的浓淡适宜。
也不知道是阳光还是微风,吹散了满山雾气,或者可能是陈少陵的歌声把它们吓跑了,不过片刻,西山露出了原本的清秀,苍松翠柏,绿意盈然。
转过一段山路,有风吹过,陈少陵顺着气息来处,望向半山腰。
那里,有突出的硕大石台,就好像一片倾斜向上的叶子,石台上红黄相间的寺庙,就像叶子上的露珠,染着朝霞,熠熠生辉。
看山路还远。
直到陈少陵头上溢出了细密的汗水,才站在那颗露珠之前。
半山寺。
依在半山石台之上,上有悬崖万丈,下有空谷千尺。
翠绿点缀着青灰,继而掩映红黄,浑然一体,倒是处处彰显着佛门,山寺一体的理念。
尤其寺庙旁的石壁上,两棵劲松崎岖蜿蜒,中间搭着一个独立的小木屋,明明随风而颤,但你用心去看,却分明不动如山。
这间木屋,传说是两千年前,神人顿悟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