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之陪着几人吃完饭便离开了,景烟本想跟着一起走,无奈糖糖卷卷被孟九天宠上了天,愣是不愿意走,求着景烟再玩一会儿。
想到是周末,景烟也就随两个小家伙去了。
院子里的空地上,已经多出了几个用雪堆出来的小玩意儿,奇形怪状,也不知道是什么。
景烟和孟九天坐在窗边,小几上两盏茶雾气缭绕,一个精致的鸟笼里有两只颜色艳丽的小鸟,景烟叫不出名,一只胖一只瘦。
“不知道淮之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机灵调皮……”孟九天说着有些怅然。
景烟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微微一笑“小孩子嘛,应该都这样。”
“也许吧……”
景烟拿着茶盖拨弄着茶水,状似无意的问道“老爷子,淮之他为什么十岁才回孟家?”
孟九天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干瘪的唇角下压。
就在景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孟九天叹了口气“唉……是我的过错。”
“淮之的母亲是小县城出来的,在帝都读大学时勤工俭学碰上了青云,我那时就知道这件事,以为青云只是一时新鲜,就没阻止两人。”
“后来现青云对她感情颇深,即便是在异国他乡,两人也没有分开。”
“可是身在孟家,哪能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喜好,那时孟家需要徐家的助力,于是我便给青云安排了和徐芸的婚事,他一直不答应,甚至要跟我反目。”
“后来我偶然得知他们有了淮之,于是拿母子俩威胁青云,逼着他娶了徐芸,我也不想做得太绝,虽然知道青云常常去看母子俩,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样一来淮之的身份就不太光鲜,名不正言不顺,拿不到台面上来,要不是青云两人意外去世,淮之一辈子都进不了孟家。”
景烟心有戚戚,无数人绞尽脑汁想进入豪门,可谁知道其中的阴诡狡诈薄情寡义,连亲生骨血都可以舍弃……
“淮之很无辜,从他的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
“是,世上无辜的人多了,都是命。”孟九天抓了一把吃食丢进鸟笼里。
胖的那只鸟狠狠的啄了瘦鸟几口,啄得瘦鸟蹲在鸟笼的边沿,不敢上前,所有的吃食都被胖鸟吃完了。
“你这货,都胖成这样了,怎么还抢吃的!”孟九天笑骂一声,又抓了一把洒在瘦鸟的面前。
兴许是胖的那只吃饱了,没有再欺负瘦鸟,瘦的那只这才怯怯地啄着吃食。
景烟看着瘦的那只鸟,眸中情绪复杂“这两只鸟很有趣,就跟人一样,瘦的那只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要处处忍让。”
“胖的这只心胸狭隘,欺辱弱小,却过得舒适滋润,养得一身油光水滑。”
孟九天脸上笑意淡得看不见,扭头盯着景烟,神情严肃。
“你想说什么?”
景烟勾了勾唇“老爷子,您说为什么做错事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家庭美满,事事顺遂?为什么什么都没做错的人却家破人亡,每天生活在痛苦中?”
“嘭”。
孟九天一掌拍在茶几上,茶水都被震得洒出来不少。
“景烟,说话要有分寸,别太过界!”
景烟眼睛都没眨一下,语调平缓“老爷子,既然您已经点头我进孟家,那孟淮之就是我相伴一生的人,我见不得他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