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从孙妈妈怀里接过末沫:“咱们一起去看他。”
听竹有些不乐意,他担心这样会更刺激裴凤慕。
恰好柳如风从裴凤慕的帐篷里出来,看见她们娘俩,一脸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末沫看见血有点害怕,抱着赵昭的脖子藏了起来。
“要不,我还是一人进去吧?”赵昭想把她放下。
末沫却不撒手:“是不是叔叔出事了?”
赵昭没想到她这么聪明:“你怎么知道?”
末沫小手指了指柳如风:“他在,血,叔叔不在,叔叔的。”
“他很严重吗?”赵昭皱着眉,看着柳如风身上的血。
柳如风点点头,还是带着她们母女俩进去了。
帐篷里光线朦胧,浮尘漂浮在空气中,显得沉闷令人窒息,床上的裴凤慕脸色惨白如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简直像个死人。
赵昭放下末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冰!
“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柳如风叹了口气:“末沫的哪位药引在号称鬼见愁的山中,传闻里面毒物横行,你应该知道他之前在苗疆的事吧?”
“知道,他被个什么圣姑抓去试药,后来才被叶家人救了。”赵昭道。
“哪有那么简单,那圣姑在他身上下了同心蛊,同心所感,圣姑死了,他也别想活。他当时为了弄死圣姑强行去蛊,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柳如风想想当时的惨状就心有余悸,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后来呢?”
“自然是添了一堆毛病,病时神志不清,头疼欲裂,骨肉如烈火焚烧,苦不堪言。”柳如风缓缓说道,“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疤,一部分是旧时所创,一部分是病后自残所致。”
“你死后,他的蛊毒再次复,若不是听说你有可能还活着,我看他是熬不下去。”
“后来为了救末沫,他独自一人去鬼见愁采药中了剧毒,又激了体内的蛊毒。不好好修养不说,又酗酒伤身,后来更是不知道抽什么疯要带兵剿匪,真是嫌自己命太长!”柳如风嗤之以鼻。
“然后他就遇见了季衡,被埋伏了?”赵昭声音有些哽咽。
柳如风在盆里洗好了手,将脏了的血水倒掉,说道:“对,季衡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当年被子卿灭了的苗族余孽,他们恨子卿入骨,这次自然不会放过他,子卿现在体内的毒实在太复杂了,就连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哎。”
他一声长叹倒让赵昭彻底慌了:“你一定能救好他的是不是?你救过她那么多次了。”
“无论我医术如何精湛,有些事也是天意,而非人力所为。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自己。”
“他怎么了?”赵昭不解。
“一个不想活的人,我再怎么救也是无用。”柳如风摇摇头出去了,独留赵昭在屋里呆。
什么不想活了,他不想活了?就因为她不认他?
疯子!
赵昭看着安详躺着的裴凤慕,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束起的乌有些凌乱,几缕落在脸上,更显得脆弱。
她越想越憋气,谁让他去做了这些,总是这样,她不愿意,他就逼她就范。
现在更是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她心里就好受了?!
“娘,不要哭哭,不痛。”末沫一直乖乖坐在床脚,看见赵昭默默地流眼泪,爬过去抱住她,“叔叔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她也忍不住小嘴一裂,就要大哭。
赵昭忙止了泪,紧着安抚末沫:“娘没事,叔叔是得了病,咱们要一起照顾他,好不好?”
“嗯嗯,我想要他好起来。”末沫抽抽噎噎的,小手去抓裴凤慕的手,好冰,她不喜欢。
是啊,这样的裴凤慕,她也不喜欢。
赵昭将他的碎捋了上去,手掌贴在他冰冷的脸庞上。
每日末沫都会和寻梅去附近的采了最鲜的花摆在裴凤慕的床头,赵昭会帮柳如风给裴凤慕换药、擦身、喂药。
每天都要给他放毒血,流出来的血是紫黑色的,泛着腥味。
晚上是赵昭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裴凤慕偶尔会梦呓,嘴里除了父母、姐姐,最多出现的就是赵昭。
赵昭趴在他身边,回想着这几天寻梅和孙妈妈说的事,原来京城摄政王府的主院里一直是她在碧涛苑的摆设,西梢间永远多放了一张架子床,所有她在安国公府、在别院的东西都原方不动地搬了过来,好像赵昭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里面更是除了孙妈妈和寻梅不准别人进。
他执意将孟寒烟外嫁到了外省,孟夫人与他彻底决裂,他不惜背负不孝的罪名,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
“王爷说了,他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你的确姓赵,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裴家的事,裴家人不会怪你的,就算怪也不能怪你,他一人担了就是,他命硬,不怕克。”
“王爷把朝政都扔给别人了,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就连王府也待不了多久,每次失望而归都要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好几天。”
“哎,这么多年那么多高门嫡女,馋猫似的往王爷身边扑,有一个算一个,他连瞧都不瞧一眼,没事了,总爱对着姑娘曾经做的针线呆。”
“双喜姑姑苦苦求过王爷纳妾,说哪怕去母留子也行,不耽误王爷找你,王爷说那他就配不上你,更怕你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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